一双铁足磨砺处，万里云烟入画图

雷喑

自然为师，山水为宗。草木固然可寓心，而惟山水方能寄意天下，抒人生第一等襟袍。“画之六品八秩，皆与山有关，而山之心全在水。以流水为生限，以浮云为心脉。对云的重视，似乎自现代开始，云方可与水同列。对云的发挥，是中国山水画最大的一次拓展。在这一点上看，现、当代不少画家俨然开宗大家。”多年前，我的朋友，著名诗人、美术评论家、现任《佛学月刊》主编的周公度先生关于中国山水画创作的一小节论述，我深以为精当，妙极。我在第一时间也就想到了中国美院的铁足先生，想到他的山水画创作必深谙此道，此理，此法。

此生有幸。与铁足先生相识、深交已有十余载。每睹其山水之作，便总是惊叹或讶异于其作品的山水气象、“象”中之“意”，以及充盈、流动于其间的诗性情怀。其国画创作，对矛盾论、方法论、实践论、“拿来主义”的多重学理践行及艺术匠心，给了我至多文学写作和美术评论上的有益启示。这一过程中，我对铁足先生的艺术生涯、创作思考、绘画技法和美学风格追求等，亦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和心领神会。
山为阳刚，水为阴柔，云为风度，松为劲节。观铁足先生画作，或云海扑面，或静寂山空，或群峰并峙，或飞流直下……周易之太极阴阳，风水之天地玄妙；对老、庄、儒、道、佛等诸子显学精义皆各有汲取；广阔的视野，从容的法度：鲜艳与苍茫交互，轻逸与厚重并生，虚实穿插，俯仰生姿，又浓淡相宜。古典和现代中国山水技法，西画的色块与光影之术，在铁足的山水画创作中得到了适度、适时、适宜、适当的扬弃、取舍和有机融合。无论不足盈尺还是百米宏图，均能达到或朴拙或奇绝中的浑然，自足和平衡。我印象最深也是最为之激赏的，是其数多作品，在敞开和虚怀中，峥嵘着刚健强悍、无言自威的壮士英姿，或雨打风吹安然入定的君子风度，或独守自醒、超然物外的人格写真……其美学况味中的核心能指，即“骨气”与“和”、“润”之水的交相辉映，心灵与外在的合而为一，直抵人生不可或缺的必修功课：身心陶冶，风骨锤炼和品性修为。
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其作品主体美学基调和情感韵律在气势、气韵、气节、气场上的凸拔、雄浑和劲健，以及“山水”之间自然洋溢出的浸透在庄严、肃穆中的那份温润和柔情，在不经意间与当代军人丰富、深邃的内心世界达成了一致、对应和共鸣，才愈益引起不少军界有识之士、有心之士的热切关注和盛情相邀，继而促成了铁足此次的新疆边防采风之行——边疆景物的壮美斑斓、勃勃生机，禾木村等边地小镇天然出脱又神秘迷离的美景，官兵出操、巡逻、守卡的飒爽英姿……令其心潮涌动，胸臆纵横，未及返甬，数十幅以此为素材，描写边疆大漠草原、雪松冰峰、桦林清溪、牧场夕照，反映边地风情和军民日常生活作息图景的画作，便随之得心应手，顺运而生。
读该系列画作，可明显发现，画家在综合表现并凸显出大西北特有的广袤、浑厚、苍郁、健锐的自然风光和画家本人的心理感受、审美经验之外，在作品风格上，分明又平添了几分清新、温润、恬淡与绵柔的美学质感——军地的刚毅和民居的祥和等等，被如此美妙而有机地统一在一个大系列中。这与其说是自然之师的命笔，或曰创作规律的作用生成，不如说这更出自一位造诣深厚、经验丰富的山水画家艺术上的高度自觉和表现本能。
从《宁波大观》，到《铁足·霞客万里行》，再到如今的《铁足·新疆边防行》系列，铁足数年间所创作的国画山水，均非局促于一室之内的“象牙”之作，而是画家敞开怀抱，走向自然，在与生活和大千世界的相遇、相拥、相融合的过程中结出的丰硕之“果”——皆是外在之美与内心激情的互认、交响和定格。向生活学习，向自然致敬，“搜尽奇峰打草稿”。从该重层面上来说，铁足的艺术创作理念和宏观意义上的方法论，委实会给那些一味沉浸在个人内心和一己之室而热衷于“雕虫小技”的同行、同道们豁然般的启发或警醒。换言之，在那些真正具有大文化底蕴、大艺术眼光、大收藏追求的审美受众和收藏家心目中，真正具有市场增值潜力和收藏价值的艺术品、画作——必是“物性”、“艺术性”、“可收藏性”以及“精神洗润和情感寄托”的多重复合物。而对于可供传世的杰作、珍品来说，它们尤其寄寓和体现着一代又一代艺术家、收藏家的精神经幡和内心图腾，而非画作、艺术品本身。

人生在世，有着太多的“日常”或突降的压力需要承受，继而产生抵御、化解之的本能诉求。在我看来，政治、宗教和伦理式的说服与劝慰总归不是机械就是无力的。而文学作品的审美机能和效能，又远非能比于绘画艺术审美来得如此直接、迅速和亢奋——它在瞬间就能击中你的灵魂，给人以不同层次的艺术审美快感和精神慰藉。读铁足之画，但见“或登峰顶指点江山，或披云雾叩问柴扉；或于亭下迎风执杯把盏，或于深水之畔三俩故知新交静坐对谈”——此画境之美，心意之美，实乃摆脱凡俗红尘之纠缠，得以身心舒放、欢愉、清逸、无碍之所需，之必须。这也是我每每读及铁足先生画作、美作、大作的必生之感，难抑之慨。这也正是其画深得各界权威人士和民间收藏人士多方青睐和赞誉，在拍卖市场和收藏界行情愈益看好的根本缘由之一吧。

最后，衷心祝愿铁足先生此次《铁足·新疆边防行》山水画艺术个展获得圆满成功。同时也期待并坚信，铁足先生在未来的山水画创作旅程中，收获更美、更新、更多、更大的艺术硕果、业界赞誉和收藏利好。

2013.10.10

铁足（本名程志华），1957年出生于宁波，原浙江美术学院美术编辑。现为中国美术学院老教授教育部专业画家，央视国际频道“海峡两岸”名人名家笔会秘书长，灵山书院院长，梁祝画院院长，江西将军书画院顾问，栖霞寺云谷书画院顾问等。

主办单位：宁波市文广局 宁波市文联 宁波军交文化创作中心

协办单位：宁波美术馆

开展时间：2013/11/2 至 2013/11/17

开展地点：宁波美术馆4号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