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第1期 总第26期 PART 2


2024-04-24

在虚拟语境中定义主体的真实

文·黄朝斌

新媒体艺术自发展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段不算短的历史时期,长期以来,新媒体艺术作为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分支,其实验性和前卫性不容置疑,利用新媒体艺术的方式去呈现当代人们生活,以不同于传统艺术空间的展现方式来观看新媒体艺术,对于艺术领域来说是一种全新的颠覆和革新。新媒体艺术作为一个新兴的艺术门类,其表现方式似乎有多重形式,图片、Video、互动作品、实验动画甚至商业性质颇为浓厚的大型电子艺术作品都可以被界定为新媒体艺术。可以说,以一种单一的媒介来界定新媒体艺术的方式都很困难,窃以为新兴的事物与科技型工具都可以用作新媒体艺术的创作手段,而在目前数字艺术和3G盛行的时代,以互动媒介作为媒体艺术创作的工具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谈到互动媒介,听起来似乎很酷,其实应该是一个很大众化的平台,因为我们今天所处的科技环境是一个交互的世界。无所不在的互联网、人们在影院看到的3D、4D影片、全息摄影等都将虚拟现实与当下的图像世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而我们要探究作为新媒体艺术的互动作品,不外乎是讨论其思想观念和延伸性的美学价值等。应该说,新媒体艺术与主流艺术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其内在的逻辑联系可以追溯到达利、杜尚、安迪·沃霍尔等,随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探索,涌现出了如辛迪·舍曼、白南准等一大批被定义为新媒体艺术家的前辈。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孜孜不倦的追求,才有了今天新媒体艺术家们创作观念的改变。目前,随着技术的革新和科技的进步,当代艺术的边界也迅速消融,这样使新媒体艺术作品的创作、观念的表达特别是观看的方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切都只是游戏”。作为互动媒介,“游戏”似乎是不可绕开的话题,这当然与人类自身的历史有很大关系。在《历史》一书中,希罗多德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在3000多年前,小亚细亚的吕底亚王国出现全国范围的大饥荒,而且持续了18年。在这期间,吕底亚人想出了一个奇怪的补救办法来解决饿肚子的问题:他们先用一整天来玩游戏,只是为了感觉不到对事物的渴求……然后接下来的一天,他们吃东西,克制玩游戏。在18年里,他们发明了投骰子、抓子儿、球以及其他所有常见游戏。《游戏改变世界》一书的作者麦戈尼格尔还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精彩的观点,认为人类幸福的最高形式就是紧张、乐观地投入到周围的世界。新媒体艺术的互动性恰恰体现了这一特点。可以说互动交流是人类生活所必须的,也是最能达到目的的一种方式。作为一件新媒体艺术作品,其展览的互动性不容忽视,艺术家要能够让观众很乐意地去体验作品中互动的乐趣,完成人类最高的幸福感。同时,观看方式的改变使得作品的新奇度变得尤为重要,简单地说,你得让观众自觉与不自觉地去完成你的作品,观众的参与度是检验作品是否完成的关键,而观众的乐意参与也即代表了观众与作品构成的虚拟环境达到了一种身份的认同。

这种创作的思维方式可以用本人的作品《飞鸟计划》(图一)来说明,之前,我创作了一批关于鸟的作品(图二),大多是以数字图片的方式来展现的,目的是希望唤醒人们对当下生存状态的关注,随后我继续创作了关于这一题材的作品作为这个系列的延展与补充,并试图用互动的形式展现出来,这便有了《飞鸟计划》这个影像装置。当观众按下事先设定好的计算机按键,便不断有飞鸟的影像从屏幕里飞出来,观众指尖的触动伴随着鸟鸣声,以及众多的飞鸟,相信这种互动的展览方式会更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当然这并不是说纸面作品和互动视频孰优孰劣,而是我认为媒体艺术,更容易使我们接近“游戏”,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人类感官的延伸。它像空气一样包裹着我们,让我们看不到“观看者”与“使用者”的界限,有效地抵消了观众与作品的对抗性,拓展了艺术作品的感染力。

“真实的只是我们的肉身”。互动媒介的文化景观可以被看作一个语境,艺术家和观众在里面各自构建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个虚拟的存在中,观众往往被描绘成了一个多重的自我,真实的只是我们的肉体。正如《盗梦空间》所描绘的一样: “最具有可塑性的寄生生物是什么?是人的想法,人类一个简单的念头可以创造城市。一个念头可以改变世界,重写一切游戏规则。” 借助于媒体艺术的互动性,观众可以完成许多虚拟现实世界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说、戏剧、电影甚至电子游戏都是虚幻的,都是谎言;可是就另一个意义上说,它们又代表着一定程度的真实,即代表了作者的观点和见解。歌德曾说:“每一种艺术的最高任务,即在于通过幻觉,产生一种更高真实的假象。”媒体艺术作品正是基于这种美学表象的延伸,并进一步把它扩大化。一方面,媒体艺术使得欣赏者获得一种新的沉浸体验,它的虚拟真实得到无限的延展和深化,另一方面这种沉浸感的形成会逐渐颠覆人们本身对现实生存的依赖,沉浸于其中的审美快感会逐渐引起人的质疑和反省,并对人性与价值进行重新的拷问,产生新的变化取向,当然,这应该是媒体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了。

目前,国内各大高校都相继开设了媒体艺术专业,这无疑会对我国的新媒体艺术发展有很好的推动作用,相应的理论研究也逐渐多了起来,学术讨论也更具系统性,并涌现出了一批新媒体艺术家,他们大多活跃于国内乃至国际艺术舞台。历史表明,新生事物只要有合适的土壤便会生根发芽,新媒体艺术作为一种新兴的创作方式,给当代艺术的大家庭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也给观众提供了更广阔的审美视角。但就目前来看,国内新媒体艺术的生存空间并不乐观,甚至有走下坡路的趋势,这需要我们各个美术机构以及新媒体艺术市场对它多加关注,给新媒体艺术家提供更多的平台和支持。相信在未来,新媒体艺术会有更好的发展,展现出它应有的美学价值。

最后要说的是,作为宁波美术馆本次话题讨论的积极参与者,我仅以一名媒体艺术创作者的身份,阐述了自己对媒体艺术的一点浅见,而本文也仅就媒体艺术的互动性做了一个简单的综述,研究并不深入且纰漏很多,期待专家进行更为详尽的研究与总结!

作者系湖北经济学院艺术学院讲师。

艺术数字时代与虚拟性观看

文·范美俊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近年来世界加速进入数字化的“e时代”,曾经时尚神秘、充满技术含量的“网购”现已进入寻常百姓家,传统的工厂、商场或许都面临着重新洗牌。而传统的艺术创作、传播甚至是整个艺术生态,或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数字时代的人们,还会进展厅观看艺术作品吗?实体展厅在未来会消失吗?实物性的美术创作还有价值吗?

一、旧媒介的艺术与小众化传播

古代文艺的种类繁多,有文学、绘画、音乐、戏剧、书法等,其实稍加考察就会发现,除了戏剧稍微大众化一点,文艺行业的生产、传播都局限于特定的少数人群中,文艺的生产与消费几乎是贵族化的,不是针对非特定人群的大众化传播。

例如,过去的普通百姓想欣赏宫廷藏画,如果不是皇亲国戚或如赵孟頫那样供职于宫廷的官员就几乎毫无机会,在西方则是到了近代设立博物馆之后才让观赏宫廷画作变为可能。而在今天,民众可以通过展览、画册,或是通过网展或是模拟的数位摄影进行虚拟性观看,甚至比到现场还看得清楚和全面。中国古代的历朝历代均没有设立服务普通民众的文化机构,也基本没有如今这些博物馆、美术馆、群众艺术馆等公共文化设施。

今人虽对各种美展已不陌生,但公共性展览的历史却并不长。中国古代的书画交流往往是私密性的小众化传播,多是小圈子的文人雅集,真正以国家名义举办的公共性美展则具有现代意义,体现的是国家对广大民众义不容辞的文化建设和服务的责任。蔡元培等文化精英,在“公民”、“启蒙”、“美育”等概念引导下,倡议设立美术馆、博物院和展览会,大大推进了中国美术的现代化进程。1929年,国民政府在上海举办了盛况空前的“第一届全国美展”,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重大事件之一。

二、数字时代与艺术的大众传播

以往纸媒、广播和电视,分别被称为第一、第二、第三媒体。如今,网络已正式成为“第四媒体”,而“第五媒体”即移动网络的概念也已悄然兴起。显然,后两者是数字化的新媒体。在当下便捷的数字网络条件下,带宽由窄带到宽带、连接由一点到多点,科技和通信的飞速进步使全世界的人可以空前地彼此接近,只要能够上网,世界就没有中心与边缘之分。地球就如托马斯·弗里德曼所描述的那样,继变圆、变小之后开始变平,地球由此“升级为3.0版本”。

当下的现代社会,超文本、电子媒体、地球村、人工智能、赛伯空间、人机交互、互联网等新媒体概念的出现,标志着科技的进步和人体感官的延伸。今天以网络为代表的新兴媒介,不但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改变了艺术的观看方式。比如,一个正在中国美术馆看展览的人,可以绕开传统报刊、广播、电视等单向度的传播媒体,轻易地通过智能手机终端向海外的朋友以图片或视频的方式现场直播展览情况。

相比迅速便捷、成本低廉的数字化传播,传统的美展、画册,以及报刊和广播,还是显得缓慢而且成本高昂。今后艺术作品的电子化、网络化,无疑是其发展趋势,而且可以方便地升级,只要服务器的硬盘够大,比特化的存储方式无须多占用一丁点的物理空间。以前看某个展览觉得好,会习惯性地买上一本画册,而如今不必去人头簇拥的现场,可以直接看网展,还可以如下载整本电子书那样,虚拟地收藏整个展览的图像、声音、文字等,这是一种全方位的收藏与观看。雅昌艺术网已经将各大拍卖行的拍品预展图录上网,而且永不落幕,多年以后也有据可查。传统画册无法再现的一些体量巨大的作品细节,只要数字图片足够清晰,只需大拇指和食指在平板电脑的触摸屏幕上轻轻地呈八字形打开,细节顿时毫发毕现。

数字化的艺术作品或者传统作品的数字化复制品大量出现之时,原作本身的意义就大打折扣,或许,现在是被最后收藏的机会。在未来,传统的展示依然会存在,但更多博物馆、美术馆的展览将会在互联网上出现。

三、艺术数字时代与虚拟性观看

虚拟的数字世界在现在已然是一种真实的仿像,通过网上的虚拟展览,大众可以随时随地欣赏到世界上的各类艺术品而不必花费高昂的旅费。例如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人们无须冒酷暑远足上海排好几个小时的队观看为数不多的几个场馆,只需登录官方网站就可以虚拟地游览。网络技术对艺术的冲击和影响超乎想象,它不只是一种工具或媒介,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一种新的美学方向和新的再现可能。与传统的人际、纸媒、电视、广播等传播方式的效果相比,或许最好的传播途径就是网络。

与艺术作品数字化等特征相生相伴的,则是艺术的虚拟化。实体媒介曾经是艺术史发展的必由之路,而当下的艺术正朝着虚拟化发展。当下的数字媒介技术,已从物理原子的羁绊而进入比特时代。《道德经》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现代科技将大千世界还原为“一”,即0和1的数字。

艺术的虚拟化,主要表现在三方面。第一,内容的虚拟化。即所表现的内容并非现实世界的影子,而是现实世界和心理世界的表征。这种虚拟不是艺术今天才有的特点,没有人会傻傻地去考证山水画中的某座山究竟是地质学意义上的哪种岩石,也没有人会去追究音乐作品《二泉映月》中究竟是二泉,还是三泉。第二,媒介的虚拟化。传统艺术作品的创作无论是真实记录,还是幻想虚构,都要借助媒介。例如,雕塑要借助一定的媒材去形成作品。而未来的雕塑家,只需动动鼠标、压感笔什么的,利用电脑设计并打样出来。现在已经出现了3D打印技术,甚至不需要购买材料和动雕塑刀,连媒介都变得空无所有了。第三,主体的虚拟化。当下数字网络的应用,既创造了艺术虚拟性的赛伯空间,同时也促进了主体的虚拟化。网络上的诗歌或恶搞图片有的本署名了,但经过多次拷贝甚至是修改后,版权意义上的作者就消失了。欣赏者方面,自接受美学诞生以来,艺术的传输由单向变为双向互动。以游戏为例,玩家既是参与者和消费者,也是主导者和创作者,沉浸越深则与现实的隔膜就越大(《新媒体文艺》P97-P101)。

艺术虚拟化的结果是艺术品特有的物质感、深度感、现场感、立体感消失了。从手机、MP4、显示器、网络电视等新的观看媒介的屏幕上接收到的真彩的画面虽与原作接近,但还是无法与实物相比。正是因为这种差异性的存在,有些网恋者在实际生活中见面,会戏剧性地出现“见光死”的情况。某些传媒出于现实利益考虑,往往利用“虚拟现实”来欺骗观众,将受众置身于电子监狱之中。例如,民众所了解的伊拉克战争的相关信息,与维基泄密网上美军士兵滥杀无辜等内容有很大不同。西方学者对这种虚拟的传播深表怀疑,甚至认为战争从未爆发过。因此,对高科技虚拟化的新媒体艺术,不应只是欢呼。

未来的艺术无法预测。但是,内容活色生香、形式互动新颖、成本低廉、集声光电为一体、满足人眼耳鼻舌身意“六感”的艺术一定是王道,三维甚至更多维的艺术会大受欢迎,传统单一感官欣赏的音乐、绘画甚至是以想象为主的文学等形式,会让位于综合感官的艺术。基于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严肃的、深刻的、所谓“载道”的作品会让位于娱乐性作品,所以出现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预言。而且,我们会毁于我们曾经热爱的东西。

如今的人们斜倚在沙发或床头上,拿着符合人体工学、适宜起居环境的平板电脑、手机,看视频、翻图片、玩游戏,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并沉醉其中,多么像百年前中国鸦片馆里到处斜躺着的人啊!

作者系四川大学锦城学院副教授。

眼见为实

文·张琼飞

2006年初好莱坞大片《达芬奇密码》正热映时,我在昆明,特意去电影院看了一场。不为别的,只是想这部电影是以卢浮宫为背景,那些著名的西方油画平时见不到,那就去电影院里看一次吧。

电影中的卢浮宫真恢宏雄伟,许多画作也尺幅巨大,这和我之后来到法国看到的真实样子有所不同。想想电影的镜头还是太容易夸张事物了,就像有次我在街头偶遇某功夫明星一样,他的矮小身材和平常相貌令我吃惊,完全不像在电影中那样高大完美。但电影就是光影造梦艺术,把平庸变得精彩是它的长处,无可指责,但传统艺术作品也以这种方式去看,就会有所偏差,甚至会出现错误的印象,所以,要看画看雕塑,有机会还是去看原作吧。

我2006年10月来到了法国,很快就去了卢浮宫一次,为的是印证我脑海中那些艺术作品和原作是否有区别。当然是有区别,而且纠正了许多我原来的看法。比如说达芬奇的作品在卢浮宫并不是最耀眼的,说到构图复杂,比不上新古典主义时期和浪漫主义时期的那些巨作;说到用色,相近时期的凡艾克和拉菲尔的作品都要更为鲜艳。当然他自有他的风格,《蒙娜丽莎》那张画也因为有过高的知名度,画前永远站满了观众。他的画的精妙之处在于你不知道他的技法,看细节的完美衔接,色彩的雅致,造型的理性严谨,你简直无法猜测他是怎么画的。

当然我更倾向于鲁本斯这样满怀热情的画家,油画的长处在他这里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构图的想象力复杂,真实和神话交织在一起,色彩丰富,造型充满动感,尺幅又大,只有站在画前,你才真正理解一个雄心万丈的油画家会是什么回事,而如果只是看印刷品是理解不到的。同样把画布当成战场,把自己当成指挥官的还有画《美杜莎之筏》的席里科,画《自由领导人民》德拉克洛瓦,画《拿破仑加冕》的大卫,往那些大画前一站,就像在看一部电影,故事和情节都涌现出来。我想若是他们活到现在,最好改行去当导演,因为架上绘画已经全面衰退,他们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再说一下新媒介艺术。一般情况下,我很没耐心打开一个视频看下去,因此我错过了许多观感经验,但我实在无法忍受看一个巴掌大的会动的图像。就像看电影,只要条件允许,我都愿意去电影院看大银幕,而不愿意看影碟。有时,去到一个展厅,我也要尽量说服自己耐心地去看完一个视像作品,而不是像看画一样,只瞟一眼就判断好坏。在这里介绍一个我看到的精彩作品——美国加州的一个大学生的视像艺术作品。他用一个医用微视摄像头,深入到建筑的各种微小空隙,拍摄我们原本也许永远见不到的那些隐秘的细节,随着镜头的移动,那些夹缝中的尘埃、垃圾、蛛网、逃窜的小虫,全都像演员一样出镜,而我们看到的影像是在一堵高大的比银幕还宽的走廊墙面上放映的,并且只能在近距离观看,于是那些微小的绒絮,惊慌的蟑螂,全都被放大了几百倍,像大片中的奇异景象涌来,视觉效果极为震撼。想象一下如果这个作品是用电视放映,那效果也就非常一般了。

而这些零零散散的观感,都是我慢慢积累起来的,它们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创作。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感到略有遗憾的是,我看到的中国传统艺术原作很少。一方面,国内好的博物馆不多,极少陈列这些作品;二是许多人认为看国画,印刷品也走样不到哪里。的确,有次我看台湾某公司做的高仿真艺术品,印刷得真是不错,参观的人也络绎不绝。而我看到好画,就两次,两次都是在故宫的晒画节。一次是看到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园》和米友仁的《潇湘奇观图》两幅长卷画,室内光线很暗,众人打着手电筒缓慢地移动着看,随着光线变亮变暗,画中的人物和场景浮现出来,又退隐进去,古人爱说“读画”,就这个意思吧,看《清明上河图》,像是在读一段市井故事,看米氏山水,就像在幻游云雾缭绕的世外仙境。画看完,故事也就讲完了,完全和看油画是两回事。另一次是看到了永乐宫壁画的两个大金刚。(山西芮城的一堵墙就硬生生地割下来送到北京了,因为墙上画了两个雄伟的大金刚。)以前总觉得中国没有雄浑有力的古代画作,只有文人画,但这两幅壁画纠正了我的看法,画面的线条气势磅礴,笔墨用得极好,色彩丰富但和谐,人物的特点也描画得到位,夸张但不过分,只是不知道作者是谁。我想,要是挂到卢浮宫,也一点不会逊色。

看到好的艺术品,真是一种莫大的精神享受,提供一点自己的观看经验,还是那句老话,要看好东西,去看原作,眼见为实。

作者系旅法自由艺术家。

学术研讨

张英洪水彩艺术座谈会

时 间:2013年1月24日

    下午15:30-17:0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主持人:张维萍

主持人(宁波美术馆副馆长):

大家今天有幸聚于此,参加张英洪老师的艺术座谈会。可以看到,这里聚集了老、中、青三代水彩艺术家,相信大家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叙不完的旧。但由于会议时间有限,在座这么多位老师依次发言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请各位发言的老师把握好时间。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中国美协水彩画艺委会原主任潘长臻老师,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骆献跃老师,上海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委会主任刘亚平老师,浙江省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委会主任周刚老师,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美术报》副社长蒋跃老师,还有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丁设,来自马来西亚第一现代美术馆戴毓斌馆长,宁波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水彩画艺委会主任林绍灵老师。还有很多著名水彩画家,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宁波美术馆自建馆以来,一直以宁波籍艺术家和国内外知名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为研究、收藏方向。张英洪老师自从2005年开馆开始,一直是我馆重点关注的老画家之一。记得在刚开馆时,我馆策划的“现当代宁波籍美术、书法名家作品展”时,张英洪老师就与潘天寿、全山石、顾生岳、陈之佛、贺友直等十八位艺术家一同参展。张老师一直与宁波美术馆有着深厚的情谊。

中国水彩至今有如此繁荣的景象和多彩的面貌,一直仰仗着像潘老师和张老师这样的前辈的努力推进。所以宁波美术馆在2013年春节档邀请张老师回乡办展是一大喜事。

骆献跃(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

首先我代表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对张英洪老师的画展开幕表示热烈的祝贺。这是我第一次全面地看到张老师的作品,作品洋洋洒洒,异彩纷呈。

中国的水彩画发源地就在上海、浙江这带。今天,最有成就的艺术家也聚集在这一带。80年代时,潘老师和张老师为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连续六届中国水彩画展,更让两位老师费尽心力。而今天在座的两位中国美协水彩艺委会委员刘亚平和周刚仍然在中国美协水彩画艺委会工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为两地水彩画艺术的新发展做了很多工作。这样的局面得益于张老师、潘老师留下的传统,为我们开创了新局面。所以,在这里我代表浙江水彩画界,对潘老师、张老师表示感谢。张老师一方面是水彩艺术家,另一方面,也是中国水彩画发展的推动者。这样的两个身份使得今天的展览显得尤其珍贵。

在南宋以后,中国汉文化的中心已经转移到浙江、江苏一带。经过专家们的详细考证,南宋并不是一个我们想象中的腐败没落的王朝,当时它的GDP占全世界的四分之三。南宋十万人在南海投海自杀时,全日本吃素三天以悼念宋朝的消亡。可见当时南宋(汉文化)对周边国家的影响。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两地的文化仍然可以占据有利地位,包括我们水彩画,是中国水彩画界的重要力量。再次感谢张老师和潘老师。我们相信水彩事业一定会进一步辉煌发展。刚才提到我们打算办两地水彩画展,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我们完全有理由、有责任,将两地精神弘扬开来,在水彩画的艺术发言权上还需要拨乱反正,在全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谢谢大家!

林绍灵(宁波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水彩画艺委会主任):

我与张老师结缘很早,在我23岁时,我与他一起去保国寺写生。今天看到张老师的展览觉得非常亲切,他的作品伴随我学习水彩的全过程,是我的学习指南和指路明灯。看过展览后,我也与我们宁波的水彩艺术家进行交流,大家认为这才是典范,老先生的风范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我的成长道路上,我幸运地得到了张老师的悉心指导。张老师为人亲切,没有一点架子,感情真实深切。

感谢宁波美术馆能引进这样的大家展览,对宁波的水彩作者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鉴赏机会,张老师作为宁波籍的画家是我们宁波人的骄傲。

蒋跃(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美术报》副社长):

我作为《美术报》的副社长,我有义务利用我们《美术报》的平台,将这样一个高质量的展览扩散到全中国。

张英洪老师是我尊敬的前辈、老师,虽然他没有直接教授过我的水彩课程,但我通过他的画集、画册分析他的画面结构、色彩、技法特点,之后在潘老师组织的中国水彩画大展上认识了张英洪老师,这么多年来一直与张老师保持联系。所以,我自己的水彩画艺术、水彩画成长也得益于这些前辈老师们的滋润。

纵观张英洪老师的作品,有着鲜明的海派艺术特点。回顾历史,海派艺术特点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叶,西方人在上海开埠。西方在上海建教堂,附近也出现了图画作坊,培养了像周湘等第一代的水彩画家,之后又出现了李咏森、张眉荪这样的海派水彩代表画家。在他们之后,应该就数张英洪老师了。张英洪老师是解放后新中国培养起来的画家,他的作品除了海派艺术的空灵、水色交融的水彩画语言本身以外,还具有鲜明的时代风格,融入了上海、浙江的学院精神。张老师先后在上海和杭州中国美术学院求学,所以他的作品融合了江浙两地民族文化的特色。在这样的传统滋养下,经过张老师本人的领悟,形成了今天这种鲜明的水彩面貌,更有其独特之处。

其一,透明性。张老师的作品中也用粉,但粉用得十分巧妙,所以画面非常鲜亮,鲜亮中包含着对水彩画语言材质的运用。他画的鲜花很有生命力。

其二,概括性。他将眼前看到的自然景物,通过他的认识,心灵的改造,加以发挥,使得这些琐碎庞杂的自然状态得到升华,将眼前的事物简化为中国人画毛竹那种剪影似的效果。

其三,鲜明性。这个特点主要体现在他的用笔、用色上。他的大块面、小块面、点、线、水、色交融、对比,绘画的基本元素,点线面色形体交融后产生了节奏美。

其四,灵动性。他的画很空灵。无论是具象的、意象的、还是抽象的,都有灵动的意味在其中。作品对比语言运用到位,无论是空白还是黑。在水彩中,黑色是很忌讳的,但张老师很喜欢。他的黑色用了醒目而不闷,恰到好处,一次成型。灵动体现在用笔的稳准狠,一步到位。

简而言之,张英洪老师的作品具有明显的中国诗歌精神韵味,也就是他的民族性。他的作品总是能够营造出气韵生动、无限空灵的视界。通过他的再创造,使得自然景物变得非常有趣味、有概括性、有灵性,这正应了中国诗词:“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这种境界传达不仅仅是水彩画水色交融之后的材料之美,更重要的是传达了一个画家对自然、对生命的热情讴歌。

张英洪老师已从艺六十多年了,硕果累累。开幕式时,刘亚平老师已经从他对创作队伍的培养,教育家的角度、画家的角度作了详尽的阐述。由于时间有限,我便不再赘述了。

宋文翔(宁波美术馆学术典藏部主任):

前几年我馆收藏了张英洪先生的两件作品,我从而有幸近距离地观赏到张老师的原作。今天的展览更让我全面认识了张老师在水彩画艺术上的追求。在我看来,张老师在自己的艺术追求上充分发挥了水彩画的画种特质及媒材特征,他的追求也是围绕着“水”性和“彩”性展开的,尤其是把“彩”性发挥到了极致,比如他最有代表性的静物画系列作品中,干画笔运用娴熟,能结合物象的体面转折运用不同的笔触,用色饱和,对比响亮,水份运用恰到好处,较好地形成了干笔的性能与效果。在另一些风景作品中,“水”性的运用透明、滋润,充分表达了画面轻快、清新、舒润、明朗的效果。

我始终认为,优秀的艺术家不会被画种媒材特征所左右,水彩画家不会为水彩画的“水”性和“彩”性而刻意去追求这种“水”性和“彩”性。画什么,用什么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运用不同的画材及媒介自由表达艺术创作的目的和效果。这个意义上来说,画种特征在艺术家的创作时并不重要,艺术自由表达更为重要,而创作结果能自然而然地表达画种特征则成为了艺术家水准的一种标识。张英洪老师的作品无疑显示了这种成熟艺术家的品质。在作品中,他能自由、娴熟地运用水彩媒材,自由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与追求,而作品则达到了理想的效果和要求,并且呈现了极丰富的“水”性和“彩”性效果。

陈琦(宁波万里学院教授):

2005年10月,张英洪应邀来宁波美术馆举行了题为《水彩画的未来与发展》的讲座,摘要如下:一,艺术要提炼生活,而不要直白生活(和生活要拉开距离)。二,创作要领:时代感、民族感、个性。他尤其强调了个性,要坚持自己独特的审美观点;坚持独创自己的作画风格;构图独特,色彩独特。坚持个性,应该在审美上保持“距离”和“自由眼光”,也就是不需要跟着别人随波逐流。要坚守个性上的“孤持”。三,现代水彩的流行趋势是抽象画,应用空间很广泛。

这正是先生水彩画艺术创作的核心理念,不仅展现了中国水彩画艺术现状,同时也可以眺望到当代水彩画的未来。

2013年1月24日,张英洪先生携其从艺六十多年来创作的近百幅水彩画作品,回到故乡宁波美术馆宁波举办画展。作为中国卓有成就的美术教育家、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水彩画家,他主张作品必须追求时代性、民族性和独特的艺术个性,在他的作品中,传统的、民族的、现代的艺术理念相互融合,画风精炼、奔放、大气、大雅,因此堪称大家。受他指导的学生中,部分已成为当今中国水彩界的骨干力量。 

中国水彩画家在吸收西方文化的基础上融入本民族的视觉经验,开创了许多具有中国特色的水彩画风格式样,使水彩画超越了东西方文化的界线。在西方水彩画艺术逐渐凋敝的今天,中国水彩画家却将水彩画艺术推向了另一个高峰,张英洪先生是其中的典型。他的积极探索和实践,他的经验和艺术成就,为当代艺术奉献了一道独特的景观——经久地激活并推动当代水彩画艺术的创作热潮。因此,我们很有必要共同来探讨张英洪先生水彩画艺术探索的艺术经纬。          

而且,在当前以市场为导向的背景下,艺术作品的价值去向何在,是“学术性”、“当下性”、“实验性”并重的尺度,在这一点上,先生的作品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们应该设法让普通的观众清晰认识。 

             

柳毅(上海应用技术学院艺术与设计学院,著名水彩画家):

今天我的老师能在故乡办首个个人回顾展是缘于他对故乡的热爱。只有对自己事业热爱的画家,才能有对故乡的热爱。

在张老师的影响下,我考上大学。1982年我有幸观摩张老师的展览后,让我觉得自己该学习水彩画,并在第二年就报考了他们的学校。当时上海轻工业专科学校是非常难考的学校,与中央工艺学校齐名。录取比例达到15∶1。我考的那届,上海只有10个男生的名额。虽考取不易,但得到跟随张老师学习水彩画的机会是我的荣幸。在我三年的学习过程中,张老师教授了我所有的水彩画课程。他在教学中有自己独到的方法,将水彩画这样一个不易掌控的画种,变得适合初学者入手。从一个概括的层面去掌控水彩画,从大关系慢慢入手,最后进入一个比较精到的步骤。张老师创造了适合学生学习的水彩教学方法,在我校也得到了成果验证。在上海众多的水彩群体中,张老师的学生顶了半边江山。

张老师对色彩的理解与常人不一样。他能把握住水彩画特有的微妙的色彩关系,达到协调统一的效果,将水彩画的韵味发挥得淋漓尽致。从他的画作中不难发现有些特别的色彩,比如说桃红、粉绿、褐色等这些老师平常总是挂在嘴边的颜色。通过多年的实践后,我们也发现这些颜色确实可以很好地协调整个画面的色彩,同时也可以使画面产生一种非常美丽的色彩关系。我们学校是一个设计学院,在教学中多多少少有些创意训练。在张老师的作品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抽象的音乐系列,肌理的陶罐系列,还有在欧洲采风时极具现代色彩激情的画面……他在不断地创新,同时也鼓舞着我们这帮学生。

张老师在我校创立的水彩画教学模式已经得到了传承,在2006年我们成立了上海唯一的水彩画教学的专业方向。我们希望张老师给我的鼓舞、示范和他的精神,能让我们这一代像张老师一样去教学,去培养上海的新一代,让我们上海的水彩画得到传承和发展。在此我也祝张老师的画展取得成功。

孙宁(宁波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张老师是我最崇拜的老艺术家之一。他的精神不断鼓励着我们这一代人继续向前。前天晚上张老师还给我们详细解读了自己的音乐系列,今天我细细品读了《柴可夫斯基》这幅作品,很有感触。

在宁波,与我同龄的水彩画家都是读着张老师的作品成长起来的。在初学时,我们没有得到张老师的直接指导,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们有机会看到张老师的原作并得到了张老师短期的授业解惑。张老师的引导始终鼓励着我们不断向前。今天我们在宁波美术馆看到了之前我们只能在印刷品上看到的作品,我觉得非常满足。再次感谢张老师给我送来了这么丰富的精神食粮。我们定继续努力。

平龙(上海工程技术学院艺术设计学院,著名水彩画家):

首先祝张老师的画展圆满成功。今天又在宁波美术馆看到了当年我们非常熟悉的作品,让我觉得自己重回学生时代。

我对水彩的第一认识始于张老师的一次讲课。当时,他给我们放了一组幻灯片,其中有一张天目山的小亭子、石板桥。今天看到展出的作品,张老师的中年形象依旧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还想说说张老师的教学方式和态度。他教学务实,抛弃高深的技法,直指画面问题,并解决问题。在上海的我们只是张老师学生中的一小部分,在加拿大、比利时等地也有很多优秀的水彩艺术家曾得到张老师的面授。

张老师不但凡事亲力亲为,是一位优秀画家,教育家,同时他还是水彩艺术的传播者。在上世纪80年代,水彩还不太被人们所认识。但他与潘老师却不辞辛苦,多次筹办水彩艺术大展,并取得成功。这是中国水彩画界在改革开放之初的点火之举。这六次大展,点着了全国的水彩画界,成燎原之势。现在水彩在全国的兴起,与当时他们的点火之举有不可分割的关联。我们作为后辈,更要学习这种精神,多做对水彩事业有用的事情。

戴毓斌(马来西亚第一现代美术馆馆长):

各位师长,各位艺术家、各位专家,大家下午好。我在中国做艺术推广已经十几年了!

早年受张老师的提携,我这个外行人每次来中国都大有收获。

张老师为人诚恳,爱业敬业,让我深深感动。而在画作方面,他让我认识到了何为画龙点睛,看似寥寥几笔,却在不经意间完成了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李沙(香港著名水彩画家):

我与张先生相交60余年。我认为他的作品能得到大家称颂,与他平时做人有密切关系。他“真”!在《圣经·马他福音》中有句话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他帮助了很多人,也可能得罪了一些人,但是他得到了大家的尊敬。他对学生也很“真”,所以他桃李满天下。在他的成功背后,我们不要忘记,他有一位好夫人。有了她的帮助,张先生才能在艺术上全面进步。所以,我们应该也向她致敬。

朱瑚(上海著名画家):

我在上海的画家中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由于年纪关系,我只能“倚老卖老”地讲下去。

首先,张老师的水彩画无论是在上海,还是在全国,都代表了一个时代。不可否认,他是上海水彩画的领军人物。

其次,张老师的作品不仅仅是画,还是文化的表现。任何一个画种,如果缺乏文化的支撑,是难以长久的。他继承了中国传统的文化底蕴。他的文章与他的画一样富有诗意。正因为他有诗意的内涵,所以他的画也有诗意。这是他作品在表现水彩画本体语言之外的最大特点。他创作思想的升华。他的每张作品都经过深思熟虑,无论是小对比,还是大块面,色彩的挥洒自如都表现了他的文化底蕴。我们的老师刘海粟说过:“一个画家没有传统文化,没有时代文化,这样的画不叫画。”刘老师崇拜石涛,石涛就是中国的印象派。张老师某些色彩处理、块面的处理都受到内在传统的影响。他的文章更为明显,往往在开头就引经据典。所以,画画要有传承,要有时代感,也要有个性。而他的个性就是对文化的表现。画家不能没有内在文化只有技术表现,技术不是目的,技术是一种创新,代表一种意境。他的用笔是有笔意的。每笔下去都有目的。他每张画的光感处理都很精明。他的作品代表了中国的文化,也代表了上海乃至中国的一段画史。

查寿兴(上海老年大学“99”水彩画学会顾问):

我接着朱瑚老师的话讲。张老师的作品中有股诗情画意。诗情画意是通过现代色彩来表现。一棵树到了张老师的作品中,形、色彩都被他概括了。从原来的树中脱胎成一棵新树。这棵新树带有艺术的想象,带有一种概括性,带有一种文人气息。苏东坡曾说:“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张老师的一棵树不单单讲形似,像某棵写生的树,而是代表着经过他的美学思想概括提炼的一棵很美的树。这棵树带有诗意。所以张老师是具有中国底蕴的水彩画家。但是他的色彩又是西方的、现代的。将西方的、现代的色彩与中国文人的诗意结合起来,产生的水彩画非常有魅力,让人百看不厌。在上世纪80年代我看张老师的作品,被其深深吸引。看了他的作品,让你想模仿他的画法。这是一种魅力,也是一种张力。看他的作品,你会一“惊”,这个黑色居然可以黑到这个程度;这块白怎么就留得如此合适?这条线、这个点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后再摆上去的!所以,不会画的人看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技巧,问他是用什么方法画的。经过相当时间的努力,现在我觉得我可以与他保持点距离了。我想很多同行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还有个观点。中国的水彩画还是应该有中国的特点、民族的特点。我也去国外参观过。你画得与英国人一样,它就将你拒之门外,这个课题常新。很多老画家已经在努力,张先生只是在某个方面进行突破。但是我觉得,怎样把水彩画画得有中国味道,我们还有很大的余地。我们也可以通过张老师的画作得到启发,我们在水彩画如何中国化这方面还可以做文章。

所以张老师的画展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时代经得起考验。

殷光华(上海市黄浦区业余大学应用艺术系主任):

我是师范院校毕业的。一进入师范院校,就有“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八个字要求我们,而我认为这八个字更是对张老师很好的概括。1996年我从安徽调入上海,与刘亚平老师一起进行创作。刚到上海时我一直为拜谁为师而烦恼。刘老师说:“上海滩很复杂,我给你写封信,你就直接找张老师吧。”于是我在1996年认识了张老师,并加入张老师的黄浦区水彩画协会,虽然不像平龙、柳毅那样是张老师的嫡传弟子,但是跟随张老师也十余年了,也算是他的学生吧。

早期我与张老师住得很近,几乎没几个礼拜就带几张作品向老师求教。张老师对如此频繁的请教是不厌其烦。我在成人高校从事教育工作,几乎每个学期我都会请张老师去我校讲学,张老师总是不计较报酬高低,一口答应。特别是近两年,我率先在上海创建了老年人学历班,我多次聘请张老师讲学,他带领学生学习、写生,给我和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代表我个人和我的班级向张老师致敬。

李利民(温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温州水彩艺术委员会主任):

今天很高兴参加张老师的展览活动。在张老师的弟子中我与他长得最像。这么多年跟随张老师,我学到了他的很多优点,包括性格,包括喜欢喝点黄酒,都是从他那“批发”的。十多年来张老师一直辅导我学习水彩画,从学像,到突破自我,他一直教导着我。他对我的关心甚至多过我的父亲。我也50多岁了,在我的生命当中有一位这么好的老师,经常对我进行点拨,点拨我做人、点拨我做事、点拨我画画……我的这一生足矣。

丁设(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

尊敬的各位老师,很荣幸能够参加张英洪老师个展的开幕式。我代表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对张老师展览的开幕表示热烈的祝贺。

我只想说一点。在我刚来上海市美协工作的时候,正值全国第十一届美展开幕,当时中国美协的领导给我一张入选名单,其中国画45张、油画45张、水彩45张。由此可见张老师为上海水彩界、中国水彩界所作出的贡献。谢谢张老师。

池振明(上海应用技术学院艺术学院,著名水彩画家):

明年我们打算在宁波美术馆做一个上海与浙江水彩画家的联展。这是我们上海与浙江的缘分。潘老师原来在浙江美术学院任教的时候是我的老师,他是上海人,工作在浙江;张老师呢,工作在上海,却是浙江人;我们好多上海人是在浙江受教育……我们的角色很多时候都分不太清楚。这充分说明上海与浙江是有缘分的。所以我们想深入挖掘下这个缘分。希望我们上海的有关机构能够多支持,能把这个展览办好,来验证我们浙江与上海的缘分。

宋肇年(上海黄浦区文化馆美术摄影部主任):

我接着池老师说的展览说,2012年的下半年,骆献跃老师在浙江主推了一个展览“斯文在兹”,这是我认为的一个相对学术性的展览,书法、国画、油画、版画、水彩都有,做得很好。所以我们就把这个想法与骆老师进行商议。希望2014年能在宁波,在张老师的老家,在宁波美术馆做这个活动。我们一直讲“传承”、“传承”,两位先生在我们的面前传授给我们很多,但我们到底该从中“承”什么,展现什么?所以在2014年的年初,我们这些在老师指引下的后辈们,能真正把自己的好作品拿出来,把他们传下来的东西继续“承”下去,希望我们能做一个很好的展览,不辜负宁波美术馆对我们展览的承接,不辜负两位老师对我们这些后辈的培养,不辜负我们对中国水彩作出的贡献,更不辜负我们给中国水彩继续前进给予的动力和文化支持。谢谢大家。

潘长臻(中国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委会原主任、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非常高兴今天能参加张英洪老师的画展,并和大家在一起聚会。张老师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水彩画家。他不仅在水彩画造诣方面有高水平,而且对中国水彩画事业作出了很大贡献。

我们知道,上海、浙江、江苏是中国水彩画的发源地和根据地,至今仍然是中国水彩画的重镇,从画者中,有相当多的宁波人。当然这不是地域局限。因为宁波是浙江省的重要地区,文化之邦,产生众多的水彩画家,也很自然。

张老师培养了很多学生,同时在水彩画的推广和公益事业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一个画家除了本身的技法之外,对画种和社会起到的推动作用也十分重要。就这点来说,张老师做到了。

十几年的老朋友,我们的观念始终保持一致。所以,在张老师的画展中,我们不仅仅要看到和庆祝他的艺术成就,还要为他对中国水彩画事业所作的贡献喝彩。

张英洪(著名水彩画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我怕讲话了。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水彩画展。想起我从事的水彩画事业以及水彩教育上的种种,让我无从讲起。

首先,我想起的是在上海看的英国水彩画展。画展让我很激动。虽然我们学的基本技法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画水彩,就得动脑子。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考虑水彩中国化的问题,画得准、画得像不再是我的艺术追求。

我认为,无论是哪个画种,都要发掘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拿部分老传统充实中国水彩画技法。这是可行的。这是一个很丰富的宝藏,值得我们中国水彩画家们去学习的。当然,时代在发展,对于其它国家的信息掌握不完整,所以如何从传统文化、传统国画、甚至从传承中国文化的理念上去探索,这都是值得我们去探究、去学习的……

主持人:

下午短短一个小时的聚会即将结束,尽管天气寒冷,但我们的氛围很温暖,浓浓的师生情、朋友情洋溢其中。

张老师的展览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开篇。而刘亚平老师和周刚老师也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续篇。我相信无论是浙江也好、上海也好,我们的水彩事业都会蒸蒸日上。我们的座谈会就到此结束。

文字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编辑整理: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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