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第2期 总第27期 PART 2


2024-03-29

策展札记

五角设计联盟:

从电子到原子

时 间:2013年6月15日9:30-10:3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演讲者:Eddie Opara

Eddie·Opara

1972年出生在伦敦旺兹沃思。他在伦敦传媒学院和耶鲁大学研究了图形设计并在1997年获得了硕士学位。毕业后他作为一名设计师就职于ATG,而后到2×4公司担任高级设计师和艺术总监。2005年,他建立自己的工作室。2010年10月他加入了五角设计联盟。

非常感谢宁波国际平面设计双年展组委会邀请我来到这里。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国,也希望这是开始中国旅程的第一步。这次演讲的名称叫做“从电子到原子”。这是我现在一直关注的领域,主要是讨论关于如何从印刷转化成电子。

第一步,要主要讨论电子。我们经常在讨论书籍上的印刷,其实这一切都是关于水、热量和土壤的变化。

首先,我有一个关于水的项目“Water Matters”。它是我帮美国政府做关于水资源的项目整合报告。它包括水和热量的转换。同时书也呈现了我怎样运用这些元素来进行设计创作。这本书将近三百页,主要阐述了能量怎样转换使用的。在这本书里,我将其分成两个部分来介绍这样的一个转换过程。

这个项目里我关注的主要问题是怎样用颜色来区分所有的信息和不同的资源,怎样用颜色去更好地表达信息资源和每一个信息的分布。由于整个技术非常复杂,要将整个书表现出来也非常复杂。所以我在每个章节之间都用一个图表来进行过渡,同时这个图表能表达出水和资源以及公共绿化进行一些互动过程。例如:在房间里上洗手间时水流是怎样转移到公共资源的。同时我会在图表里用上许多有趣的图案和幽默的元素。

第二步,我要介绍关于电子的几个项目。

第一个项目是我在香港做的一张导览桌(SCAD Table)。这张桌子上有很多关于电子的技术和设计领域的结合。一所大学博物馆委托我们做这么一张导览台:当人们进入博物馆时可以看到这么一个信息台,人们可以通过这张导览台找到他们想要的信息。这张桌子有30英尺高,非常容易搬动,可以放在任何地方。我们在这张桌子上用了红外线的技术和多点触控技术,能够支持20多个不同的人同时进行操作,且同时操作时能感到便捷、快速。从设计到完成,我们只用了5个月的时间。这些都是现场制作的过程,包括每个细节的零件如何组装。这个是我们第一次打开这张桌子的情景。刚才那些是我们团队的成员。我们当初设定的时候,希望人们在使用这张桌子的时候图像的呈现能够更丰富,更有画面感。我们希望在使用过程中,能够随意抽取图书馆的信息。当他们把图片拉到桌面上的时候,桌面也会随之变化。这样会让每个人在操作的过程中更有互动感和荣辱感。

我要介绍的下一个项目叫“Makr Shakr”。(制作好再摇晃)这是一个可调制鸡尾酒的机器人项目。麻省理工邀请我去完成,却只给我们只有30天的时间来做,同时要利用到机器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展示图片)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MIT会邀请我用机器人去做鸡尾酒。当时我们跟麻省理工的人讨论,他们说希望看到机器人能调出跟人类一样有丰富感情的鸡尾酒。他们想看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当时我们就做了很多调研,然后把所有的调研数据做成了图表。从图表上可以看出,每个不同的瓶子里会有不同比例含量的酒,用多少力度的 摇晃可以产生不同味道。同时不同比例和不同程度的摇晃能给人带来多少不同的口感。甚至,还要做一个手机应用程序,你可以输入自己喜欢的口感,输入后,机器人就能做出你想要的口感。而这些都要在30天内做完。所以当时花了很多的努力,把所有的调研结果都用图表来展现机器人到底要用多大的比例来调配酒和摇晃的程度。我们把所有的顾客做成图表形式,他们什么时候进来,他们等了多久才等到他们想要的鸡尾酒,这些数据都从全国各地发送过来。我们会看到在这张图表里,在每个阶段,当你下单之后,它会从一开始的添加酒精,到开始摇晃或者添加柠檬,一直到最后整个过程完整完成。你可以直观地看到自己的鸡尾酒已经完成,你可以到那边拿自己的酒了。所以当时我们做这个试验,在没有机器人的情况下,我们怎样运作这一整套的系统。大家可以看到(指着PPT上某处)从左边排队的程序来看,每个排队会进入到不同机器人制作的点,制作完之后会进入到右边的领酒台。后来,我们在米兰设计周上展出这个项目。我们使用的机器人是制作汽车的机器人,所以当时他们非常巨大,十分吸引人们的眼球。除了整个技术和里面的手机应用程序,我们把整个的品牌的包装形象全部做了,当时五角星设计联盟也参与了整个项目。

上个月在谷歌的发布会上我们也展现了这个项目,得到了极大的好评,所有的人都来参与。当然我们的鸡尾酒调得非常好喝。

谢谢,这就是我的演讲。

文字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编辑整理:王榕,张馨芝。

五角设计联盟:

身份的危机

时 间:2013年6月15日13:00-14:0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演讲者:娜塔莎·珍

娜塔莎·珍(Natasha Jen)

台湾台北人。毕业于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学习平面设计。她曾作为一个高级设计师在时尚和品牌做识别项目;在2×4公司担任艺术总监,领导大型品牌、展览、环境和编辑项目。2010年7月,她成立自己的工作室,Njenworks。2012年4月她加入了五角设计联盟的纽约办公室成为其合作伙伴。

各位设计界的朋友,你们好。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国用中文做演讲。我久居美国,在那边接触设计行业也有段时间了,所以我的中文水平就跟幼儿园程度差不多。请大家包涵一下,我可以尽量讲中文,但是有些词语我不会讲的时候,可能会讲英文,那时候就要麻烦下翻译老师了。

我今天演讲的主题是“身份的危机”。为什么要讲身份危机呢?1998年我初到美国,英文不够好。一开始去上学,很难跟上学习的进度。今年36岁,现在回顾我的人生,我才发觉我好像从小到大就成长于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这个格格不入的情况对我的设计手法,还有我对世界的看法与眼光有着深远的影响。我在台湾的台北长大,那时候就像男孩子一样,想当太空人,直到现在我对太空项目还是很感兴趣。我就跟妈妈讲:“妈,我要当太空人!”妈妈就跟我说:“如果你要当太空人,你就得是美国人或苏联人,你在台湾是没有办法的。”我在台湾长大的,但从小别人就叫我外省人。因为我爸爸是湖南人。妈妈是苏州人。我们在家里都是讲国语的,不能讲台语。我在台北长大时还好,但是高中时去台中读书,同学们常常会开我玩笑,叫我“外省人”。

台湾的主要文化是中国文化,可是台湾曾有几十年是日本的殖民地,在小时候我就接触到很多日本文化。小时候都是与怪兽的电影、玩具或者是日本的一些流行的东西一起长大的。我现在回顾这些东西,才慢慢发觉小时候的这些视觉冲击,对我现在作为一个设计师的影响也不小。

我的作品没有任何风格的局限,因为我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看待这些事物。1998年,我刚到纽约的一个设计学院。那个时候境况很糟糕,因为不会讲英语,我第一年在学校的成绩很糟糕,都拿C或D。后来我发觉语言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武器。如果在今天,想在纽约做公众文化生存下来,那么语言是你需要去克服的第一个障碍。我在学校读三年级时,老师说五角设计联盟在招一个实习生,于是我递交了申请。运气也很好,我得到了这个实习的机会。我从2001年年中到2002年的年中,在五角当了一年的实习生。在当实习生的一年中,我觉得五角是全世界最棒的设计室,能到五角去当实习生就好像是去希腊神殿一样。一年实习让我学到了很多珍贵的经验。我毕业后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工作。因为我没有拿到美国绿卡,所以想快点找到工作拿到工作证。那时的五角设计联盟的团队也不缺人。在走的前一天我对负责人说:“明天是我最后一天,你能不能看一下我在学校时做的一些作品。”于是我就把我的作品给他看,看完之后他就说:“你是不是你的学校里最好的学生?”我觉得这对我是很大的鼓励。在我离开五角设计联盟后他还记得我。接下来几年,他只要碰到有认识我的人,都会问娜塔莎现在好不好。我觉得这跟我后来会接受五角设计联盟的邀请有一定关系。

我有个工作习惯,会对我比较自豪的工作项目进行记录和统计。比如在三个月之前我有80个项目是我比较骄傲的。还有个习惯,我喜欢研究我的项目的大小。你平时工作忙的时候可能不会去注意这些项目的大小。可是如果你每年这样计算的话,这些大小就会对你的工作做出很多总结。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Base。那时候这个公司在纽约刚开了一个新公司。我刚到base工作的时候好似一个少数民族,我是全公司里唯一一个不是欧洲人并且不会讲法文的人。在那做了三年,只做了一些典型的服装类案例。2003年到2005年年间,我做的都是一些中小型的项目,可不久就开始觉得有些枯燥了,想到其他地方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2006年到2009年,我到了2×4。刚开始到2×4时也挺尴尬的,因为我是全公司唯一一个没有进入过耶鲁大学的设计师。之前的老板是在耶鲁教书,所以整个工作室的设计师都是耶鲁的。虽然一开始进去觉得很尴尬,但是后来马上就被提拔上去了。2×4的项目的比例与以前比起来突然大了很多。比如:香港的香奈儿旗舰店;2009年,在北京798为耐克做一个回顾展(这个回顾展是看耐克几十年的历史等)。这些经验对我来讲是非常宝贵的。我还帮CCTV做了导向系统,我觉得这对我的个人经验是有益的。

2008年年底美国经济衰退,因为听说公司可能会裁员,大家都人心惶惶。我当时在2×4的职位是艺术指导,也就是说我的职位是最高的。听说公司会裁员,我就想裁员会从哪里开始裁呢?应该会是从上往下裁吧。我就赶快开始找其他工作。不久,我在一个策略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它专门帮美国的大型企业比如说ID业,Google等企业做策略。我一开始去上班,就觉得很枯燥。结果的确很枯燥,但我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我了解到,设计不光只是视觉上的,什么都是设计,生意也是设计。我在那里学到了很多生意上的思考的东西。2009年我主要在那做的项目是ID业。从那离开后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要去工作的地方都去工作过了。我想那好,我干脆自己来成立一个工作室。这个是我公司的形象,名字叫NIen Works。

常常会有人问我你的私人生活和工作是怎样平衡的,对我来说没有这个的问题。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就是我的工作。我不是工作狂,因为当你非常热爱做的东西,就没有这样的区分。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小孩,如果我有了小孩,这样的想法可能会改变。我的个人工作室只维持了两年。因为在工作室开门的三个月后,我的同事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五角设计联盟做一个演讲,把我的作品跟整个公司报告一下。于是我答应了,完成后他们就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五角设计联盟做合伙人。

我开公司后做的第一个项目是给麻省理工建筑系重做视觉形象。本来视觉形象的工作并不难,但情况却十分复杂,因为在建筑系里有六个不同的研究方向。每个团队都有自己的形象,每个团队都独立而他们内部的斗争和政治比较复杂,我就想怎样可以设计一个很简单的视觉系统,可以让所有人共用。于是我就想用字体展现整个形象视觉。我帮它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海报,学校里的广告信息,小的宣传册,这样六个不同的团队都可以使用。还帮他们做了几个演讲的海报,因为他们建筑系里会邀请很多不同的教授帮他们做演讲。左边海报的做法像制作日历一样。一个礼拜有五天要上学,一天是一种颜色,用这些颜色来做日历。二维码是由使用很多很小的十字做成像烟一样的图形组成。为什么要用烟呢?因为MIT这个学校主要是关于技术的,并且在很久以前,古人烧烟也是要用技术。于是这个标示,用比较现代的手法来表现。右边这个海报前面的每一个正方形都用二维码来标示,每一个二维码代表一个演讲。你把这个海报贴在墙上的时候,学生不知道是谁来演讲,他就会用手机拍这个海报,于是就会有演讲人的信息。

我自己在做工作室的时候,项目都是非常小,很多项目的预算也很少。接下来这个项目是给一位时尚潮人做视觉形象,他在美国纽约是一个前卫的、流行的设计师。他那时候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邀请我帮他做一个视觉形象。因为她的服装设计已经非常有个性,我认为给他做的视觉形象设计必须要非常简单,这样才不会跟她的服装设计打架。于是我就只用了非常简单的字体来代表他们的形象。服装设计每一季的时尚设计发布会,他们都会做一些邀请函。在纽约,这些邀请函对于服装设计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他们会花很多心血在里面。可是因为他们公司没有很多的经费,所以没有办法做很多特殊的印刷技术。于是我就想怎样可以发展成一个系统,让他每一年都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是你几年做下来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系列,于是我们就决定做海报,因为海报的印刷费用很便宜,又由于字体有不同的重量,每一季就能用同样的字体做出不同的变化。这个项目我们已经帮他做了三年了,加起来是六季的海报。这个六个海报拿出来排在一起,感觉很不错。

接下来我为一个在夜晚做装置的艺术组织做视觉形象。他们所有的项目都在纽约完成。纽约市这个城市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它的框线分布。每次经过变化之后,这个框线格纹本身就能成为一个图形和标志。由于他们没有很多经费,所以我们在做方案时提供尽可能多的想法给他们。我们想了很多,但是他们都没办法做出来。他们的主要活动都在街上,我想,如果把视觉系统放在街上,就可以做成巨大实物。(PPT展示现场活动布置)他们与纽约一个新博物馆合作活动。那时他跟我们在纽约时代广场拿到了一个LED的广告位。广告位在整个建筑大楼上,一共25层。他们对我说你只有24小时,帮我们做一个广告。那时候,虽然24小时完成一个广告给我的压力很大,但是我很高兴,因为之前做的可以变化的框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而我对平面设计怎样转变成建筑的转化一直很感兴趣,一直在研究。接下来我呈现的这个项目很有趣。这个客户是一个新创立的手机软件公司。他们是专门给安卓用户做界面设计的。他的条件是:“你们可以随意创想,做什么都可以。”而他们的程序员都可以帮我们把想法变成现实。于是我就问收入是如何分配,他说你们来做设计,我们放到网站上帮你卖。我从来没做过手机界面,我想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刺激一下我们的想法。我就给我工作室的设计师们看了一下,他们发现手机用户每次在给手机解锁之后的界面都是一样的,我们想能不能每次手机解锁后的荧幕都是不一样的呢?这样应该会很有趣。于是我们就发展一个简单的系统,你常常用这种3D的BOX,这个盒子就会变。这个想法跟乐高的想法一致。(视频展示)后来我们就把这个动画给他看,看了之后他非常兴奋,决定把这个动画放到网站上,为他们的生意打广告。我们做这个项目不仅仅只是因为有趣,这也是在一个全新的领域的一种经验积累。

接下来这个项目跟建筑有关。这个项目的合作者是一名纽约设计师。他们在日本东京的百货公司里有一家店。这个店的店面要重新设计。他们希望他们的店面形象能在购物中心里能够脱颖而出,然后能让消费者一眼能够看到这个店铺形象。我们在做每一个项目之前,都会做一个全方面的调研。我们了解了一些其他的名牌店是怎样做的,主要是名牌店的室内设计。但是我们发现这些店的做法都差不多,大家都开始越来越注重室外的表面,大家都想做有互动性的有高端的电子技术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只有在户外可以做。我们就想有没有办法仅仅是在室内做互动。于是我们找到一种非常没有科技含量的东西并且找到乐高。

第一个想法就是做一个网的系统。你们把这个网子放到店的表面上,因为网里有很多空的地方,你可以把很多不同的物体和罐子插到网里,然后做很多不同的造型。或者网一放上去,你可以去做编织的感觉。所以说你可以不用到很多高科技的电子东西也可以有互动性变化的表面。第二个想法也非常简单,是一个像书架一样的陈列架,把这个架子架到店的表面上,你可以放一片片的木头或者放不同的一条条的东西,你可以把这个条状物变得丰富,你可以在上面画不同东西或者写不同的信息,可以让它变。如果说它每一个月或者每一期要变,这个变的成本不是很高。它非常简单每个人都可以做。这个书架放上去之后,可以用绳子做一些装置设计。第三个想法是用板子。板上有穿孔,这个孔的图案是从店里面的墙纸拿出来。还有一些不同的想法都是和店里的板有关。然后那个公司跟我说,它发展了一个领结的图案,让我可以用用看。如你所知,当客户要求你去做什么的时候,这可能就是一个设计下坡路的开始。但是我们还是根据客户的要求,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LED,可以让它变颜色,让它表面像水一样,可以非常温柔得变。他们的CEO看了之后很喜欢,说把这个想法用到不同的店里。于是我们做了很多不同的测试,可是后来他的想法改变了,说我们领结的设计把店里面所有的产品全部遮住了。他要一些通透感,但是他又很喜欢领结的造型。于是我们就把领结的中间打空,可以把厚度加深,在厚度的地方做一些其他比较有趣的东西,或者在这领结里面用玻璃的色块做。但是没想到最后这个公司把这个项目取消了。我们作为一个设计师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很多客户难以理解的反馈和要求,我们可能只能以设计师的身份去面对或者调整我们自己去改变这个设计方案。

2012加入五角设计联盟的时候,我也有很多疑虑,因为在纽约很多年轻一辈的设计师,开玩笑说五角设计联盟是一个很大的邪恶集团。可是五角的结构很不一样,它的每一个合伙人都是独立的,每个合伙人下面都有自己的设计师。它做的东西非常宽广,比如说从做博物馆的视觉系统到做炸鸡店的形象设计。我在这样一个平台下面应该是有机会的。可是在2012年加入了五角设计联盟之后,第一个问题是,我之前在其他公司做的项目,都不能再讲了。因为我已经加入了五角,我就不能再讲以前做过的项目了。当时觉得挺难过的,因为我觉得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身份,突然几年做的作品以后都不能讲了。更难过的是,我一开始加入五角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项目,只有几个小项目。接下来这个项目是给美国一个建筑组织做两本书。这两本书的主题非常奇怪。第一个主题主要讲的是建筑的无形态,它的学术性很高。第二个主题是模仿。这两本书还要发第三本第四本,但是每一本书的主题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建筑组织要求当把这几本书放在一起的时候要看得出它们是一个地方制作出来的。可是它们的主题和封面都不一样,该怎么做呢?“无形”这本书非常难做。因为你无论画什么图案,都是有形的。我们在念书的时候,念书的这个行为是有一定格式的,也就是说我们把一本书打开,是从左页看到右页,它有这样一个非常固定的形态。如果我们打破这个读书的固定形态应该能更加明确地阐述我们对无形的概念,让你读每一段篇章你都必须去转变一次阅读方式。

第二个主题是模仿。土耳其有一个艺术家他把希腊非常有名的大卫像做成一个三楼高塑胶的假的大卫像。他把这个假的大卫像放到大卡车上在纽约的市中心一直开。这成了一个很大的新闻,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却觉得这个电影非常有趣。因为大卫是不动的,旁边的路都在动。我就想把这个电影放到这本书里面。所以我在这本书的右半侧我做了一个像定格动画一样的东西。当你快速翻书的时候,后半侧的图案就像是在播放动画一样。我其实一直很喜欢去尝试把不同的媒介或媒体融合在一起,在这里我就把定格动画跟这本书融合在一起。

下面这是一个展览的项目。这个项目预算也很低。这个展览的主题是模拟。它从瑞士请了八个不同的艺术家来做这个项目。这个展览的建筑用的是像纸一样的原料。这种原料不会被撕破,但是它可以像纸一样,可以折、可以玩。这个展览是请我们来为它做形象设计,它是跟高科技有关的展览,可是我们用的原料非常低科技,我们就想办法把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我们那时候做了个这样子的一个字体设计。(指着PPT上某处)这个字体设计是用三角形设计出来的。因为没有经费支持用机器来刻,这些字体都是我们团队的每个人自己去刻的。字刻完后,我们把它折过来,在后面贴上银色的贴纸,当你们把它放在走道上的时候,这些字会反光,像玻璃一样,呈现出不一样的视觉效果。在展览的里面,我们一半的字是用字来做,另一半的是用投影做出来的。 谢谢大家。

文字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编辑整理:王榕,张馨芝。

山河水团队:

从平面设计转化为空间、装置的实践

时 间:2013年6月15日10:30-11:1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演讲者:黑一烊

山河水团队(Sense Team)1999年成立于深圳,是全球华人创意领域最具活力及远见的团队,注重创意的公民性和社会性。 工作涉足品牌推广,艺术策展,空间设计和文化出版,是当今中国最活跃的文化交流先锋之一。致力于将平面、多媒体、广告、建筑空间、当代艺术、城市、社会等各种媒介,在不同领域间的融会贯通,为有趣、有意义、有价值的作品赋予最佳的表达方式。

大家下午好,这是我第三次参与宁波国际平面设计双年展,却是我第一次来宁波,也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到之前传说中的宁波双年展。我今天带给大家展示的是我们团队展览里呈现的三个作品以及分享我们在这七八年来一直对平面以及如何将平面转化成空间、装置的努力。这些努力就像中国的社会进步变化一样,我们一直在尝试摸索。之间,我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和启发,有待不断地进步和完善。

现在中国的现状是比较复杂的,尤其是平面设计。我们如何在这种快速激进以及混乱的信息时代表达自己呢?对于平面设计师出身的我们这是一个应该去考虑的重要方向。

我们把所关注的普通领域,平面、当代艺术广告以及装置混在一起,把这种模式称为混合多媒体,也把我们自己称为当下所有信息的过滤器。我们整个团队因为区别于一般的平面设计师,也配备了不同领域的人才。比如说策略,文案,空间设计,当然也有传统的平面设计,还有多媒体及影片的编辑人员。我们的总人数控制在30人左右。

我们的工作方式如同我们现在所处的一个物理界面,在深圳的一个繁华的居民楼里。这样的一个物理界面就像汉堡一样。它具有不同的丰富的工作层面。我们如何形容这种平面的丰富性呢?我们希望把不同的文化空间策略平面,不同的媒介放在一起。这样它吃起来的味道会更加博雅丰富。我们称之为汉堡的工作界面。同时我们在不同的工作层面也安排不同的核心来管理这个项目,也在整个商业的工作里参与文化交流。

在整个的工作里,我们非常注重三个关键词。

一个是社会。一个平面设计师,他的成长的社会根源来自于社会的变化。中国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我们的所思所想离不开这片土地的变化。我们为什么思考点线面的问题,或者我们怎么理解当下平面设计在社会进程中的作用。这其实是离不开整个中国以及技术变化的大前提的。比如说我们的生产模式,我们与客户之间的关系等。我们平面设计在整个广告体系以及行业的地位和它的一个主要的角色,离不开整个社会的技术发展挑战。

第二个是真实。平面设计从某种方式上而言更像是职业和具体工作的较力。那么我们怎样去看待我们的工作和我们所关心的或者是感兴趣的一些方向呢?我们希望在每一个案子里,不论是商业的还是文化的,只要我们投入真实的情感或者是我们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融入到项目里,那么这个项目便会产生一些真实的反映。其实这种真实的东西我们不用去在意它的表达如何,中间是否是会感动任何人。

第三个是互动性。刚才我们看到了不同领域的互动。那么我们怎么去理解互动呢?我们认为互动有三个层面。第一个是现在使用的网络互动。这个是最基本的互动的来源。第二个互动来源于物理的互动。人和其他物体之间的联动关系。第三个互动我们认为是来源于社会话题以及营销和大的事件的互动。我们在三个观念之下来进行大的创意和思考。

我们这次也带来三个案子可以和大家一起分享。

第一个项目是“‘X’展”。它是2007年,我们接受平面设计师协会GDC的委托,我们为这个展览设计一个外围展。这个外围展是由当时GDC的五位国际评委分别推荐他们所在国家的两名年轻设计师做的一个提名展。这个项目的预算不高,且具有很多不确定性。比如说评委们是否愿意接受邀请为这个展做提名?他们将会向中国的设计师推荐他们所在国家哪些领域的设计师?这些设计师分别代表哪些推荐信息呢?这些所有的项目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说我们把这个项目定位于“X”。这个“X”就是在当下的中国寓意代表不同的方向也同时寓意着每个项目或者是每个事情开始到结束的不可预知性。

其实就像每个人一样,他的出生和成长拥有不同的时间节点。这个项目其实对于我们团队来说,是第二个节点性的项目。同时也能够在一个客户全部信任下进行全面思考的项目。因为说实在话,协会对我们的信任比较强。基本上这个项目都是由我们自己控制完成的。首先,我们要找到一个空间去办展览,碰巧当时一位朋友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免费的空间,虽然这个空间是一个还没有开放的,刚刚装修完成还没有基础设计的空间。我们初到这空间时,发现这个空间完全没有任何设备。我们希望用它最缺少的东西来做信息表达。所以,我们找到一种光源,因为这里面缺少光。我们找到了不同尺寸的灯管。比如说是120cm或者是90cm、60cm的长度。我们从最原始的角度和信息的角度出发,我们用灯管长、短来表达,希望用这种灯管来拼出不同的文字信息。(展示PPT上的文字信息)

我们是如何去理解视觉传达或者是系统呢?

因为我们平时的设计需要一个图形。因为图形有明确的寓意或者是有一个最原始的精神寄托。于是我们就想我们是否能用一些物理的东西来代表识别。比如说我们用光来代表识别,用创意与一些启发性的精神寄托来代表这一种识别呢?于是我们在项目进行时,同时做了大量的记录工作。我们对工人搬运棒管的过程进行记录。这个年轻人(PPT上指示),他其实有自己的诉求意义。他像我们当下的一些社会环境,很年轻、很稚嫩。从年龄上说,他是一个非法的工人。他代表了这种所谓的面对镜头时的不畏深思,对于探讨自己未来的一种渴望。我们想用这些画面跟我们心中所希望的精神理解进行一种沟通。同时他也代表了社会的另外一面。他的这种所谓的玩笑可以说是一种嬉皮的态度。我们将这个工作的片段变成我们的海报。因为我们希望把一些工作过程呈现给大众。2007年时,有一种社交媒介非常活跃——微博。我们不断在微博和自己的博客上发布这些信息。让大家看到项目的过程。其实这种全开放式的方式让大众参与或者是了解到我们项目的进度,这也是我们今后整个工作的模式。

这个项目由于预算的原因,我们无法请到参展的设计师来到现场。当下的设计师是渴望交流的,因为我们会在不同的环境里产生不同的话题,甚至说你想了解这个地区、了解不同的文化,你必须来到这个现场。在我们的经费无法支持这种要求的情况下,我们用另外的一种方式,用一种符号去代替他们出现在深圳。我们把12名设计师的名字拼成了装置,它变成了临时的户外装置出现在深圳的不同地方。比如说写字楼楼下的地下通道,中国南方地区的街市,北方的菜市场、停车场等。我们希望它不单是做一个展览,希望它们能表达我们对与国外设计师沟通交流的向往,希望其与中国的环境巧妙结合。当然,它们放在环境里肯定是很突兀的,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些装置跟周围的环境产生一个有趣的物理反应。(PPT展示户外装置图片)

我们同样用这些棒管装置布置我们的现场。我们希望参观者到现场的时候能感受到设计师的存在。毕竟他有强烈的精神沟通的欲望。(举了其中一个注重交互领域的美国设计师的例子)我们希望用这种比较有吸引力的指示,能够清晰告诉参观者作品在哪里和它存在的价值。这边每个参展者和作品的设计师是在同样一个位置。(展示PPT)由于预算原因,我们的展具非常简单,而且所有材料都是可以回收的。比如说没有加工的板子,因为板子没有经过太多处理,可以回收。棒管毫无疑问用完后可以回收再次使用。棒管层层叠叠放在一起的时候形成了一个特别的景观。大家都知道平面设计的展览大概都是一般形式的表露,一些书籍和海报可能要弯下腰去仔细得观摩、仔细得阅读。当参展者抬头时会发现作品的设计师就在他们的头顶,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我们也看到信息是如何分布在这个空间设计里面的。

我从事平面设计大概有十多年的时间。从95年到深圳开始了解平面设计,当时称为工艺美术。因为我学的是师范美术,对这个领域是不大了解的,在通过对社会的学习,了解到设计的基本技能后,开始做一些商业的设计。如大家所知,深圳的商业设计是走在中国的前沿,比如说印刷,画册和VI设计。在完成了最基本的设计过渡之后,我们自身没有放弃过对平面设计的思考。我们如何利用手上的设计应用手段,去完成自己的一些对社会对行业的诉求。“X”展的整个委托过程也是它自身的过程。它其实没有过太多明确的客户要求,同时也来源于自己可以放手去做一个项目。作为一个设计团队,你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表达自身的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可能来源于社会的最基本理念,来源于一些项目的目的,也来源于你平时对社会的观察所受到的触动。我们希望这些最真实的感受能够巧妙地融入到这个所委托的项目里,不着痕迹。最近苹果发布了最新的手机系统,它的界面是往扁平化发展。我们希望我们的设计也从扁平化开始向多元化发展。我们希望利用最简单的点线面和社会空间,交互网络,还有话题从不同领域进行点面结合。

同时这个项目也是最大程度地考验团队的合作,从策划到吸引国外的资本,再到展览布置。我觉得一个展览是一个全方位设计领域的探讨。这种项目能够最大程度得考验一个设计师的驾驭能力。这个项目也带给很多设计师另外一种挑战。在客户非常有限的预算下,你如何用最快速的方式或者是用最简单的视觉表达来达到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以及它最终的展示效果。

第二个项目名曰“社会能量”。

这个项目与这次的策展人蒋华先生有着密切的关系。从2008年蒋华利用学校的教育资源做了一个课题。对当下荷兰的一些设计团队进行研究。在中国大陆以及香港地区进行群展。我们有幸得到了他们的委托,做了深圳站的视觉形象。展馆的落地布置以及当时开幕现场的活动管理工作。我觉得这个项目对中国设计师影响较大。因为它是第一次由中国设计师展现国外某设计师一生的研究。我们不但看到了设计师的作品,还看到了设计师当时工作的背后状况。这个项目从北京到成都,到深圳、上海,还有香港,它也最大程度地体现了中国设计师的协作和相互合作的关系。当时深圳的“社会能量”由华·美术馆承办。华·美术馆是定位中国当代艺术和设计的美术馆。它第一个美术展是一个当代美术展,而“社会能量”是其第二个展览。这两个展览能够准确地体现这个馆的定位信息。华·美术馆是深圳一家本土公司投资兴建的,所以这个展的预算比较充足。“社会能量”是蒋华先生提出的响亮的策展提示。它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希望更多设计师能够更具备两种观察力。一是与社会的沟通性,二是设计师的作品能够有强而有力地社会的反映和呈现。

我们怎样去理解策展人提出的“社会能量”呢?

我们从项目本身出发,希望展览不单是体现出展览的精神诉求,同时也能成为帮助华·美术馆能够进行有效地沟通的推广项目。我们发现美术馆漂亮的外墙,它是由菱形的图形组成的。我们在这菱形的图形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了细胞的存在。我们把这些菱形变成了每个人最基本的DNA。DNA是区别于每个人的元素。它来源于更微小的元素。这些元素也同时建立起每个人的个性以及它的营养的开始。DNA是每个人的区别。我们希望用这个DNA来塑造出每个人不同的能量。

我们用DNA细胞的概念延伸出来信息的最基本表达——字体,英文,中文。我们完成了LOGO最基本的形态。当然颜色上则突显出荷兰的国家属性。在这种项目的工作中间,我们就图形本身开始做一些放弃性的设计。我们一直在坚持对自己的研究,因为中国的设计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原始的状态,中国的社会也其实是一种阶段性的休克性的进步。比如10年、20年进行一次社会的洗礼,这种洗礼可能会导致不同程度的重新起步。设计呢,也是这样阶段性的受到国外设计浪潮的冲击。在中国这种拿来主义的情况下,你唯一不能丢的是你对设计最根本的研究,比如说字体,比如说你从设计最基本的状态出发来讨论问题。这永远是最好的一种方法,次要的东西永远会随着时间的流亡而消失,但是字体,这种信息最基本的表达,就像“你好”一样,可能更具有所谓的真实性,更大的传播率。那么我们把字体进行了不同的组合完成了第一期广告的投放。我们也在微博和博客里尝试着这样的发布。

每个项目就像人一样,它有不同的密码。我们在项目初期的时候,会采用“雷达”的工作方式。我们用三个点建立一个坐标,以这个坐标为半径来寻找不同的元素。就像建筑师做建筑一样,一定要在现场找材料的信息。我们在第一阶段用“雷达”来进行这种复杂材料的扫描。在所有丰富的材料库里面,开始建立一种“侦探”般的解决问题的嗅觉。我们希望能在复杂的讯息里寻找一种最巧妙的设计密码来解决所有的问题。第三阶段就是用这种模式快速把事情解决掉。

我们用这种矢量图形开始渗透不同的设计。我们对于这种简单的平面表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希望让菱形的装置开始变得立体,并不断尝试。大家知道中国有很多像珠三角洲,长三角州的工业工厂,这些工厂是一种相对廉价的劳动密集型的制造资源地。当时正值SARS的尾期,很多对外加工的工厂缺少外单,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委托它们制作了大量充气的PVC装置,让菱形装置立体化变成现实。

中国的能量我们认为来源于自然,我们希望这些发光的PVC光纤能与外界、与中国当代装置有一个完美的融合。我们希望把它放在不同的环境里,比如说树上,或者说水里,土壤之上,还有石头上……这些就变成了另一系列的海报。

我们享受且得益于这个展览的过程。我们在参与沟通的过程中了解了项目的全过程,同时在深圳站的我们也充分享受了整个展览的附加价值。比如说展览的道具是由北京的多个工作室提供的。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也看到了不同工作团队的工作方法。因为平面设计师在整个的创意链条里是很容易被忽视,他属于一个价值的末端。当你在跟不同的创作小组工作的时候,该怎么利用这种价值末端的一个收尾的结果呢?由于我们每个项目都要平面设计师去收尾,我们正好因为这种收尾而看到不同工作的呈现。他们最好的一面以及最糟糕的一面都会被我们看到。精力就是最好的财富。不同工作小组的不同心路旅程,他们所经历的也是我们能够轻易摄取到的。今年,我们参与了深圳的另外一个展览——“城市双年展”的工作。我们放弃了传统的平面设计师只是做单一图形的工作方法,和策展人和委托方进行有效沟通,能够不断参与到他们的会议里面。通过这种大量的会议工作,学习到不同的创意领域如何去操作一件事情。这样的话,在这种所谓的雷达沟通里面,会提供更加准确有效的设计元素。

在深圳站,基本上我们不用对道具、展品的物资进行很大量地投入。我们就把精力放在展场之外的情绪过渡中。比如说,我们在入口处做了这样的一个能量墙,希望通过它强化展览入口的仪式与这种所谓的吸引感。同时我们也外挂了一些装置能够区别于一个工作室和一个展区的界面,每个工作室给它一个不同的细胞。

在展览的前期,我们在当地进行了一个预热,把影片进行了一个小范围的播放。(播放预热的影片)

第三个项目。其实我们自身的一个出版的计划。其实它是一本工具书,我们收集了全球各品牌的年鉴、作家的版式整理。这也是来源于我们的工作方法——雷达。我们当时在做画册制作时找了大量的年报。我们在如何把我们喜欢的年报编辑成书呢,能够让更多的人分享?于是我们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大生意”。

我们怎么看待品牌和财富这样的概念呢?

这次创作是用真实的钱币拼贴来完成财富以及品牌带来的一些对人的影响。我们找到了全球不同的纸质货币,我们把它拼成不同的人的面孔。同时,我们这个计划也具有延续性。因为我们希望你的身份不单纯只是一个平面设计师,你还是另外一个创作身份的媒介。我们的这个作品参与了不同的艺术展览。我们把自己称为钱制。因为它是来源于钱币,也是来源于我们最原始的欲望。很可惜中国钱币的汉字太少了,我们只能先做出英文字体。我们用这些钱币拼成不同的小的物件。这些物件具有明确的行业属性,分别指向的“I can"t”、“鼠标”、“拖鞋”、“香蕉”……它最终的呈现方式是印刷品,把它变成出版物的封面,这小的一些“I can"t”变成不同行业的隔页。

谢谢大家。

文字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编辑整理:王榕,张馨芝。

何浩:

设计师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自己的工作

时 间:2013年6月15日14:00-14:4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演讲者:何浩

何浩,1975年11月出生, 籍贯:北京。1994-1999 北京印刷学院设计艺术系,学士;2002-2005 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硕士。2005至今,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

出版:

《艾未未 1993-2003》

(Ai Weiwei Beijing Works 1993-2003),timezone8出版

《缪晓春:虚拟空间的最后审判》(Miao Xiaochun: The Last Judgement in Cyberspace),芝加哥Walsh画廊出版

《复制的偶像:岳敏君作品2004-2006》(Reproduction Icons: Yue Mingjun Works,2004-2006),何香凝美术馆出版

《张大力:第二历史》( Zhang Dali: The Second History),芝加哥Walsh画廊出版

《荣荣和映里:六里屯》(RongRong & inri: Liu Li Tun)(艺术家签名限量版)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纽约前波画廊联合出版

《林天苗:纸上焦点》(Lin Tianmiao: Focus on Paper)(艺术家签名限量版),新加坡泰勒版画院出版

《真实的事情:中国当代艺术》(The Real Thing: Contemporary Art from China),英国泰特(Tate)美术馆出版

《新摄影》(New Photo)(豪华限量版),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出版

大家下午好。

我并非要做姿态与这个行业保持距离,我只是随缘。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经验。我除了自己的设计师身份,我的第一身份是老师。我从2005年开始在中央美院的设计学院教授平面设计。在我当老师的第一天起,我就会给每一届新生的第一堂课上问二个问题“什么是设计?”,“什么是设计师?”。或者说“你作为一个设计师在小到一个个人项目大到对整个社会,你应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和态度去面对?”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特别基础的问题,但是每一次回答都五花八门,答案的差异也很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很少人能跟我的想法一致。这个问题在座的各位也可以想一想,在座的听众肯定多少也会涉及到这个问题。我理解的设计就是“设展的技艺”。

什么叫“设展的技艺”呢?小说《三国演义》里面有两段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一个是诸葛亮草船借箭,一个是空城计。大家想必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周瑜刁难诸葛亮,说三天造十万支箭。前两天鲁肃还替诸葛亮着急,说怎么办,诸葛亮说不急。第三天,船上搭载着稻草人,往曹营去,后面就出现这万箭齐发,诸葛亮满载而归。空城计这大家就更清楚了,司马懿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包围了诸葛亮,有的谋士说拼了,还有的谋士建议跑路,诸葛亮说没关系,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看他们敢不敢进来。结果司马懿想太多中计没敢杀进来。其实这两个故事,都有小说的成分,极具戏剧性,但是它并不虚假,合情合理的,它为什么敢这么做,实际上是因为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个项目它所面临的问题和这个项目复杂关系当中的因素。比如说,草船借箭里,第一,诸葛亮知道曹操是北方人,不习水性,他不敢在大雾天之下冒然出击;第二,他断定这几天江上一定起雾,其实他对这些隐秘的重要因素有过精密的分析,才得出解决办法。空城计也是这样,他首先知道硬拼是拼不过的,第二逃跑投降都不是办法,但是,他知道有一点很重要,司马懿是一个多疑的人,你越是敞开大门放他进来,他越是不敢,这实际上是对对手性格的了解。这就如同你面对一个设计项目,咱们对于这个项目深度分析后找到的一个解决办法,找到答案。

今天时间有限,我准备了三个项目,跟大家分享一下,看面对项目中的这些问题,我是怎么处理的。其实我这一百多本书也好,展览的次数也好,都包含着故事,都包含着计策。没办法一一详述,今天就以这三个为例来谈谈好了。

这个是在展厅里的一本书,是我2006年的一个项目,叫《六里屯》。六里屯是北京朝阳区的一个城中村,现在那里已经是非常繁华的一个地段了。但在当时,这里是一个城乡结合部,这里有廉价的出租房。荣荣和映里,这两个人是中国当代艺术中举足轻重的影像艺术家。夫妻俩,荣荣是中国人,映里是日本人。他们在1994年至2003年期间住在六里屯。荣荣是从1994年开始住进来的,2000年跟映里结婚后,映里也跟着他住进村子里,正好遇上拆迁。在这8、9年里,他们俩用一种非常诗意的方法来记录着这个城市的巨变。因为这个城中村,后来变成了高档楼盘,面临着城市化过程中一种典型的现象。它的那种生活虽然在90年代非常艰苦,但它富有诗意,在这之后,迅速地被摧毁了。在2006年的时候,纽约的钱博画廊邀请了荣荣和映里,想从他们过去这八、九年中拍的照片里选一部分在钱博画廊做一个展览,同时出一本书。我接到这个委托的时候,其实和展览的准备是同步的。这个时候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因为他的照片实在是太多了,他的照片其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为了创作而拍的,其实都是当初随手照的。底片就有两万多张,在底片筛选时难以割舍,看哪张都好,每张都有记忆。另外,放在书里面和放在外面做展览又不一样了,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你即便挑选了两三百张,如何编排?如果以时间为线索的话,如何让它不像流水账?如果你要是用其他的方式来编排的话,也很难找到一种特别清晰又有趣的方式结构。所以在一起工作了一个月以后,我们都觉得有点乏了。后来我们选择了先放下,展览也因此而推迟了。因为对于展览作品的准备也面临着同样的障碍。最终,我想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在我现在看来觉得也还是不错的——把这书一分为四。这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在当时,却很难突破思维的束缚。

把这一本书分成了四本,这本白色的分册是一本文章,包含了很多中外名人艺术家对于这个作品所写的文章看法。另外三本黑的,第一本是荣荣1994年到2000年他独居六里屯,他自己拍摄的照片。他记录了他作为一个单身艺术家的生活。这些照片都是135底片,两张两张连在一起。这些照片现在的呈现形态完全是根据这本书籍的要求来放大准备的。最后也成为了他展览的作品,也就是说我的编辑概念最终决定了他展览的作品形态,他以这个形态销售了这些作品。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一般来讲作为一个设计师是为艺术家来设计作品,但这个项目中,他的作品是首先来为我的书做准备。对于他来讲,这是一件轻松的事,觉得如释重负,因为他原来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这么纷乱的作品,一旦有一个清晰的编辑概念,会发现所有问题都能轻松解决。这太简单了,于是我们就找了80张照片,分成了40对,这本书就结束了。

接下来荣荣赴日1994到2000年。他一共有20个胶卷,都是映里来北京之后,用彩色135胶片拍摄的,一张不落,我说就是要这种彩色效果,拍重复了都没关系,彩色照片就行。一共20个胶卷,你知道当时从20个胶卷里挑出10张照片是多困难的一件事么?当然现在不是问题了,你20个正片胶卷全印出来就是了,这就是他的第二部分作品。

这第三部分,是拆迁。这一部分是两人合作的,作品形态很丰富。基本都是120的方片,这一部分更像作品,因为作品形态已经在熟悉过程中被确认了,所以,作品挑选和放大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当我把一本书拆分成4份时,实际上这个设计已经完成了。这个概念就如同诸葛亮不去制造箭而去借箭一样,实际上这个事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轻松简单了。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因为映里是日本人,她跟我说“我们这里是六里屯,要不咱们做六本?”我说北京还有个十八里镇,多亏你没住那个地方。这事就大家哈哈一笑这事就过去了。在合作过程中,这种沟通实际上是非常轻松的。为什么分三本,是因为他的作品有三个时期,有三个类型的作品。他要是有四个时期,做四本也没问题。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再来看《六里屯》可能是中国摄影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虽然它看上去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作品专辑。

2007年再次得到荣荣和映里的委托。他们在2007年成立了现在北京最重要的私人摄影空间——三影堂、现在在国际上也是最重要的中国摄影店。三影堂的第一个展览,如同任何的空间和博物馆一样是引人注目的。因为它有符号性,有它异乎寻常的意义,所以大家都很慎重,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展览什么呢?这事挺有意思。在2007年,荣荣和中国另一个很重要的影像艺术家两个人合办了一本地下杂志,叫《新摄影》(New Photo)。这个“新”是什么意思呢?实际上是跟当时的官方摄影抗衡的意思。当时官方的摄影家协会,办的《中国摄影》杂志,里面的照片都类似与大城摄影,当时的主流媒体发表的作品也都属于那种类型。他们办这本《新摄影》杂志,实际上是跟那一类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类影像作品。在当时的社会情况下,首先大家缺少资金,连印刷都比较困难。但更重要的是,这一类作品在当时属于被管制的范畴,是不被政府所允许的。像荣荣和刘正伟等在今天都是在公安局有备案的,他们属于这个社会的异己分子,是很危险的人。所以当时他们采用自己来做书、印书的方式与政府的主流作品形态来抗衡。黑白照片就黑白复印,个别彩色照片就彩色复印的方式。2007年时,找台彩色复印机都相当困难,那时候彩色复印机都是被控制的,因为政府怕彩色复印会复印人民币。那时候你要找到有彩色复印机的单位和朋友,然后在星期天偷偷地进去复印几张。装订也是靠自己。这本杂志出版了四期,每期的发行量非常少,多的时候50册,少的时候大概20多册,就送送周围的朋友。到十年后,我们在做这本书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宝物,连他们最早的创始人,荣荣、刘璋他们自己手里都没有完整的一整套,都得从别的地方再收集回来。当时荣荣跟我讲:“你看我们现在都出名了,也有钱了,我们想把过去10年做过的这事重新再拿出来,再出版一次。当时没条件,只能复印,现在好了,照片也还有,现在咱们做一本真正的画册,清楚的原版照片的画册。”后来我跟他说,不太合适,我说:“现在你们是国际上享有盛誉的艺术家,这些照片都被国内外媒体转载过了,这些照片大家都不陌生,现在没必要,再弄个清晰版,现在印得再清晰再好也没什么太大意义,还不如把当时的原版重新地扫描,重新地复制出它当时的质感,咱们再做一本《New Photo》,只不过现在的《New Photo》我们做八百套。”其实最后他们留着的那几本,能凑齐的,能拆开扫描的,只有那最后一套,我们就复制八百套。当然这八百套并不是简单复制、跟当时完全一样,当时荣荣还问我,“要不咱们买台复印机,还是复印得了。”我说:“复印不好,现在咱们用最好的纸,用最贵的,用最贵的来复制出当时的质感”。为这个事,我们专门和印刷厂合作。我们尽力地还原了当时的那种质感。这个质感既是视觉上的,也是触觉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最后,还有一本文集,这本文集挺厚的,里面除了几篇文章之外,还有对每一个参加这个《新摄影》活动的艺术家的细致访谈,这成为了记录当时过去十年最重要的摄影文献。

这个是我2009年的一个项目。刚才的两个都是说的摄影,这个项目是绘画。陈文骥,我的老师,中央美院壁画系的教授,从1977年开始就在中央美院执教,现在是我们学校最资深的教授,也是享有盛誉的绘画艺术家。他早年的绘画主要是风景画和静物,非常的冷峻。在2007年时,他开始尝试了新的作品,把具体的造型变成抽象的异形画。他开始把他的绘画艺术推向极致。在做这本书的时候,我拿到的素材就如同这张海报一样是一张照片。因为他的画都是异形的,你拍照的时候一定要带上环境。常规的制作方法,设计师会把这个环境裁掉,只留他的画。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事——他的绘画与空间放在一起是互为关系的。换句话说,说没有空间的呈现,他的绘画根本就不成立。它只有在空间当中,才能感受到他绘画的意义。但是当时没有任何一个批评家看到这一点,他们看到都只是绘画本身,而没有发现他的绘画跟环境之间的关系。所以后来我跟陈老师讲我们可以试一试,不把环境去掉,就是把绘画放在环境当中。在这之前,我没有看到一本国内或者是国外的画册从头到尾的作品是由带着环境的图片来呈现的。不管是方的还是三角的还是异形的,都是把环境去掉的。在这个项目中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画册?这本书到底对他的作品来讲意味着什么?是不是给没有机会去看展览的人看一个图录呢?有没有人在做这种绘画类的图书的时候想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项目又给了我一个启示,我要用这本书更好地、更清晰地阐述了他作品的内涵。如果没有这本书的话,你在现场看也许效果并不是这样。所以我一直跟我每一个合作的人都谈到这个问题。展览展出的原作和书籍实际上是两种观看方式,不能互相取代。你不用想这书能变得与画一样。因为它从尺度到质感到阅读方式都不一样,你所追求的其实不是书与画的一致性,而是书在这个项目之中变成了作品的延伸,变成了作品的另一种阐释。这就是我做设计的一个解读的路径。在过去的十多年中,其实我从来不考虑我设计的形式问题,我的设计里没有一点装饰,我从来不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因为跟我合作的人每一个都是形式上的专家。你看这个人的画就能看出,你能够在形式上给他什么建议吗?你在形式上的能力,你的语言能比他更高明吗?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也不差,但是我也不会比他更好。我们都是受到过最好的、最严谨的审美训练,我们是一脉相承的。在这之间其实没有谁比谁更高明,但是他为什么要来找你做设计,而且还给你很多钱,为什么?因为我能够用另外一种媒介,重新为他阐述这个作品,我给他转化而且升华了。所以,在过去的一百本书当中,我每一本书其实都有一个这样的故事。跟我合作的艺术家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艺术家。为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愿意跟我合作,我没有任何机构的介绍。因为我有值得他们付出的价值。

回到一开始我们聊的话题,我们作为一个设计师在这个时代,这个行业当中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你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姿态来面对你的工作呢?这些年我对设计思考不少,我觉得好像很多人希望自己练就一身不凡的武功,万夫莫当。但是无论你关云长,还是张飞、李逵,其实都没错。你应该是诸葛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就是说你不管面对多么严峻的挑战,你仍然能够保持平和、从容和优雅。我觉得这个才是一个设计师所应该去修炼的能力,也是你应该去追求的东西。

今天时间有限,我就不多说了。再次跟大家强调一点,设计这事太简单了,简单到甚至有点无聊。但是这又不简单,不简单在于你还是应该在里面找到一个认识问题的路径。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你要是想开这把锁的话,你还是要找到这把钥匙。

我就说到这,谢谢大家!

文字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编辑整理:王榕,张馨芝。

论坛:

独立与协作

时 间:2013年6月15日915:00-16:00

地 点:宁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

主持人:潘沁、蒋华

蒋华(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视觉传达设计方向博士生,IGDB 7策展人):

今天的演讲嘉宾为演讲厅提供了重要的讨论背景。在论坛开始之前,我先把宁波双年展的背景回

  •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