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第4期 总第13期 PART 1


2010-03-16

学术论坛 史一版画艺术研讨座谈会 时 间:2009年12月18日 地 点:宁波美术馆贵宾厅 主持人:宋文翔 主持人(宁波美术馆学术典藏部主任):   各位老师,大家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今天由宁波美术馆主办的“归去来兮——史一回乡省亲版画作品展”及“史一版画艺术研讨座谈会”。   我先介绍一下来宾,浙江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主任、教授张远帆,浙江省版画家协会副会长邬继德,浙江省版画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学院教授俞启慧,中国美术学院教授朱维明,宁波市人大原副主任、市文联名誉主席、著名油画家陈继武,宁波美术馆学术委员会委员、版画家王正均,版画家金世忠,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艺术设计研究所所长、教授由旭声,宁波大学艺术传媒学院副教授刘晓东,宁波大学科技学院教师、青年版画家陈国毅、万里学校教师、青年版画家韩明丽,宁波大学教师马鹰,宁波美术馆副馆长张维萍等等。   对于史一在版画艺术上取得的成就,相信大家刚才看过展览应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因此他的简历和成果我在这里就不再赘述。史一老师在浙江美院学了九年画,其版画体系根植于江浙。后来探索的过程,在技术层面上、版画语言上进行了一些开拓,取得了丰硕而骄人的成果。今天大家齐集于此参与研讨座谈会,对史一老师版画艺术探讨的认识和理解畅所欲言。座谈会的形式就是简单而放松,没有过多仪式或形式。首先请我们今天的主角史一老师谈谈自己的创作经历吧!史一老师,您先请。 史一(云南艺术学院教授):   至我被分配到云南已经四十几年了。最初我在云南最边上的一个小城镇——“个旧”的一家新华书店。对我来说,最好的工作就是画毛主席像,写毛主席语录。绝大多数的时间就是站柜台,还要上山下乡,没有时间创作。所以当时省里如果有创作的机会,不论好坏,都争取去。当时省里一有什么创作任务,我的老同学朱维明就说“把史一叫上”,为我多创造些机会。   那时我们两个一起考版画系研究生,他已经成家了,因为家在昆明,犹犹豫豫,考虑着要不要来读研究生。而我是一心想考研究生,因为离开个旧这个地方会有更好的发展。结果,由于我在文革中犯的一些错误,新华书店给我一个很差的证明材料。所以,他犹犹豫豫的,反而是考进了,我这个很想考研究生的就此失去了机会。当然,后来工作条件改观了,我也被调到(云南)艺术学院搞教学工作。   我觉得,早年损失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必须要把它捞回来。有了条件之后,我把握住自己的时间,积极创作。创作方面还是比较认真的。你们可以看到,我除了大版画之外,还有许多小版画。这些小版画,用的是大版画裁下来的边角料,我不肯浪费,如此一来,纸张也可以用上,时间也可以用上。茶余饭后,想到了就做一张。没有任何功利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自己的专业不至于忘记掉,也能在布局、刀法上面作些探索。   我很想听听我的这些老大哥、老同学、老师们的一些建议。特别是对我所走的这条路,今后如何发展提点宝贵意见。我很感谢宁波美术馆能给我这个机会来展示,当然,宁波是我的故乡,也应该给宁波的父老乡亲一个回报。 主持人:   那就请各位老师,谈谈你们的感受吧。 朱维明(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我和史一算是老同乡、老同学,患难之交半世纪,真诚挚友五十年。我是1964年分配到云南,他是1965年,但我的处境要比他好些,我在美协,他在个旧的新华书店。我一有机会,不管时间长短,总把他拉上来,办学习班,搞创作。他一有机会,也把我叫过去。我当时在“五七干校”,红河州要教学改革,中小学课本,封面、插图都要改变,他就通过革委会把我从“五七干校”调过来,暂时离开“斗批改”,暂时离开“修地球”。就在他们的招待所里,白天画画,晚上到他家里下棋。他家有很多书,《第三帝国的兴亡》、《巴尔扎克传》、《杰克•伦敦传》等等,因为晚上比较有空,在文革比较艰苦的时候,我在他那边读了几个月的书。我们有机会就一起创作,在谁家都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就像刚才史一说的那样,我不太想考研究生的倒是阴差阳错地考上了,他反而没进,并不是说我成绩比他好,这是个特殊历史时期,他遭受到很不公正的待遇。今天本来赵宗藻老师说要来的,代表学校对他考研究生时产生的误会表示歉意。但我们知道,事实上是人事处看了档案后把他拦下来的。历史误会这里我们也不多说了。   看了史一在宁波美术馆展览的版画,我感到特别的亲切。其素材都是我们一起在西双版纳画的,那是我们第一次去云南。画画也经历了千辛万苦!有一次背了画具走了四十多公里,史一脚上都起了大大的血泡。史一下乡时唯一的裤子,磨着磨着就磨烂了。开始是靠一条胶布连在一起,我们说是“小队长”,后来“中队长”,到最后走的时候,成了“大队长”。我们有很多在一起的故事可以回忆。在文革时期他有一本册页,让我也来两笔,虽然我不是画国画的,也大胆画了两张。一张叫“忆杭州”,画的是美院从池塘到教室的一个长廊,旁边有个小池塘,过去之后一个小亭子,这是一张;另一张底下画了块木块版,上面摆了木刻刀,史一手指缠着纱布,有几滴血滴下来,上面题的是“化心血为黑白”。史一就是沿着黑白(木刻)这条路一直走下来的。史一是从四年的附中到五年的大学这样训练出来的正规军,是美院版画的“嫡传弟子”,一脉相承。毕业后分配到个旧的新华书店,也是历史的不公正所致。之后到了艺术学院,依靠他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一些处境。有这么多数量的版画是非常不容易的。他的版画注重刀法,可以看得出他的作品里流露出赵延年先生直走的刀法,线很挺,以及张怀江先生的三棱刀斜着走的刀法,还有赵宗藻老师的刀法,在他的版画作品里都有运用。   我最钦佩的是史一的耐性。以前我们一起刻版画的时候,我老早就不耐烦了,他还是每天清早起来,在那边一刀一刀的刻;还坚持刻生肖,起码刻了有24张,每年给我们这些哥们寄一张,鼠年寄鼠,牛年寄牛。我觉得他的木刻,虽然细腻,但是细而不腻,刀法很爽朗。特别是他的一些版画,稍早时期的云南给我们富饶、神秘的感觉。80年代的作品,东西多,构图饱满,像茅草房啊,植物之类。到了西藏回来之后,我觉得是一个飞跃,从“丰富”到了“单纯”的境界。特别是云南的版画界,现在色彩越套越多,史一还是坚持他的黑白(路线)。在云南的群体里,他是独树一帜的。西藏之行后,他更是一改“南国”的丰富为雪域的“纯净”。   俗话说“十年磨一剑”,史一是“五十年磨一刀”,这把“刀”是很“锋利”的,一直沿着黑白的道路走到底,像《大江春秋》里每一颗小石子,每一棵枯萎的小草,都刻得很仔细、很具体,每一块鹅卵石都有它特殊的造型与独特的性格。另外,他版画的标题、名字取得也都很有意味,文学性很强,有画外之音,弦外之意。   最后,我写了个贺联,在这里给大家念念,“史作图鉴,上下求索,黑白写尽‘大江春秋’;一画常法,东西融合,刀锋铸就‘雪域之魂’。 俞启慧(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我看了史一的版画,首先很感动,他的作品比我想象中要丰富得多。同是在美院教书,刻作的时间我比他还早一些,但是无论作品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不如他。   另外,我觉得他的作品源于生活。他在云南一呆就是那么多年,处境艰苦。我有一年在云南开版画会,当时他成天就拖着年纪尚幼的女儿,又要上课,又要料理家务,我们去了还给他增加很多麻烦,所以生活还是很艰辛的。我想起关于彦涵的一本传记叫做《感谢苦难》,史一确实也是这样。他在云南,一开始地位很低微,在云南艺术学院之后稍微好些,但还是远离了家乡,没有亲人可以帮助到他,生活很清苦,考研究生时又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但是他挺了过来,并且创作了那么多数量的版画,是很不容易的!这些实际上反映了他创作版画的毅力,一种非常顽强的坚持到底的信念。   再者,他在云南版画方面能够坚守自己的阵地。在云南版画界,能够坚持写实的、具象的、反映现实生活的创作,据我所知,就他一个。尤其是绝版版画,很早就得过奖,现在绝版版画风起云涌,成为一时风气,他在云南仍然能坚守自己的阵地,确实很不容易。当然他的创作肯定也曾受到冲击,我相信他在思想上一定也进行过激烈地斗争。因为,像他的黑白木刻,讲究基本功、讲究反映时代、走现实主义道路的路子,还是美院科班出身,这样的创作方式很可能在版画创作历史中受到排斥,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受到歧视的。他能够坚持到底,而且作品越来越好,在云南这块土地,能够独树一帜地坚持下来,靠的就是毅力,一种不记个人得失、追求内心理想的精神,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实际上,云南现在继续这样创作的,就他一个人。他追求扎实、严谨的创作方式,这也是非常可贵的。   最后,我觉得他的作品,采用的是一种比较吃力的方式,一种“笨人”的办法。他的作品很深入,坚持到生活中去收集素材,也不去追逐“时尚”,而是表现内心的一些感受。另外,他有好多作品是反映云南的,还有一些更为突出的是反映西藏的(作品),中间水印的那段时期稍显繁琐。到后来,更精炼,更概括,且有比较深的内涵,提炼得相当好。这条路就是“学院派”的一条路。而且他的早期作品,受到俄罗斯版画的影响是非常深,我们这代人都是如此。现在油画上批判俄罗斯的教学模式比较多,而版画的来源是比较多的,除了俄罗斯以外,还有鲁迅提倡的“珂勒惠支”等,也有欧洲其他国家,并不完全按照俄罗斯的模式,但也是受了它的影响,绝对排斥也排斥不了,特别是早期,现在大家都开始摆脱出来了。史一这条“学院派”路子能走得这么好,实属不易。当然,最后还是在作品里保留了自己的东西。刚才朱维明说他刀法的传承,实际上他的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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